那位国舅府的三公子看向无忧的目光已带怒气,再加一重困惑,“你一个无关之人何出此言?你我并未曾相识,你是谁啊?也敢管我府中的事吗?难不成是活的腻歪了吗?”
无忧闻言轻笑,“奴婢是谁?于公子来说并不重要,克德胜轩的瓷瓶还有没有得卖,就比这个重要多了,公子不该理这些小事的,明明有更重要的事等着。”
三公子脸上一红,登时紧张起来,对两边一起目瞪口呆的小厮道,“他们,他们到底买到没有啊!”
两边的小厮均答不上话来,这位三公子气得跺脚,“无用的东西,我当时砸那个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接住的。”
少年又看了无忧一眼,负气而去,簇拥着的小厮也跟风离去。
无忧端详了一下眼前吓得呆滞的一双,转身欲走。其中的小姑娘膝行过来,“谢姐姐救命之恩!”
无忧看向她,有些划伤却纤细得让人心疼的手指,再移向她一张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脸,表情淡淡道,“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救我自己。看你的打扮不是这府中人吧?趁他们现在没有心思管你们,快快逃了去吧,再勿来这帝都,食人之地。”
说完,迈步而行,才出一步,就瞧瞧飞营云著立在花廊之前,似笑非笑地将她打量,她福身。他并不还礼,只是抱臂看她,“女差来这里总是带来好事。这样碰到女差也总会碰到好事。”
无忧轻笑,“公子不是知道么!,我以献殷勤为生。”
云著凉薄唇角微勾,“这么说来,我刚刚看的热闹与女差求生之技相悖,如此,女差偶尔也行侠仗义吗?”
无忧做出惋惜的表情摇摇头,“公子看到的偶尔只是个失误,今后无忧的人生再不容有失。”
云著轻笑一声,“为什么再不做这样的事了?是怕这样下去,会善良成性,连仇人也一道宽恕了吗?
无忧婷婷立了一会儿,将目光落在假山之上的怪石尖顶,“为了让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再无法回头。”
云著调整身姿向她走了过来,扫了一眼瑟缩在地面上的可怜人儿,问那正咬着牙,费力给那小男孩儿解麻绳的小姑娘道,“你如此要紧他,他是你什么人?”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气喘吁吁道,“是奴家弟弟,他伤了脑袋。家里遭了水难,只剩下我们姐弟一路沿街乞讨逃难来帝都。是府中的公子,叫人让我们进来的,说是要给赏饭吃。不想,却是折磨人。”
云著点了点头,将手里拿着的梨子交到她手中,“去找管事,做我的贴身女婢吧!以这个为凭!”
小姑娘听他似含戏谑的说法,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要收留他们的意思,开始一个劲儿的向他磕头谢恩,被他挥手止了。小姑娘很懂眼色的领着弟弟去了。
无忧立在那里,从头到尾看他如何行事,表情只是淡然,却能让人看出从不可看破的恭谨,就像那其实是天生的一般。
看着那双姐弟谢恩离去,脚步都显出轻快,心上松了松。他的声音响起在她的思索里,“能让鸣棋苦恼的人,女差是第一个。能让我说这么多话的人女差也是第一个,然后,竟然有人向向我打听女差的喜好,予我银钱,这也是第一次。”
无忧从那双消失不见的身影上挪回目光,之前的平淡消失,似乎是添了丝惊喜,“所以,那些人要给的银钱是多少?公子可收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