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何来静静地与国舅说着不相干的事,眼角余光注意到,国舅脸上的煎熬神色,由弱到强,他在这个时刻站起身来,继续告辞。
国舅到了此时才真正迷惑,之前,他一直以为金何来对自己放不开手的原因,现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开了吗?
金何来说走就走,撩起衣襟儿向国舅拱了拱手,又嘱咐着,让他将那些闲职上的官员挑一些个绝对推不倒的欲加之罪,发配返乡,且万要将那些职位多空出几天来,也好调调那些眼馋之人的胃口。
国舅点着头应的那些事,心里却越来越迷惑,难道,这金何来来是绝顶的风流种子,才一个转眼,就已经忘了那小婢子的模样吗?还是说,他不想将那小婢子带在身边,是不想跟自己有让人见实了的瓜葛吗?
眼看金何来就要疾步出去,再不相留就是个来不及,国舅再也耐不住,叫了声,“贤弟留步!愚兄,还有话要说。”
金何来,一只手扶额,依稀有些疲惫神态,慢慢才攒出个笑脸,“兄长请讲。”
国舅微清了清嗓子,“如此花好月圆之夜,大丈夫当行些莫辜负诗酒年华的好事,况且,本就有一位妙龄女子正为贤弟秋水望穿。”
金何来当然没有忘记他说的是谁,也从未有一刻忘记,如此淡定,只因知晓国舅其人,性子浮躁,他若是透露出一份对那女子的心意,就会为国舅攥住一分的把柄。相反的,他越是冷漠疏离,国舅反会因为心里没底,而将那女子主动送上门来。
金何来笑着摸了摸眉,“兄长不提,我倒是真正的忘了。只是今夜不成,今夜我原已有约在先。”他向前走了几步,就给国舅紧紧拉住,“贤弟居然还记得那一面之缘,就万不能再让那娇弱姑娘苦苦等待,今夜便只是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国舅说完这些,打量上金何来面容,发现有些活动气儿,还要多说什么?已经瞧见有大厅门处悄默声进来,脸上挂着个比哭还难看笑意的管事,看看这个角度金何来瞧不到自己的口型,做了个问他何事的口型,本来管事,正对着金何来有话说不出,可巧金何来转了个身,管事忙里以口型回答国舅,“环儿不见了。”
国舅闻言,心上一抖,做切齿状无声回复,“还不快去找?”
国舅那只拉住金何来的手慢慢放开,此时留他也不是,送他也不是,正在进退维谷,听到金何来推脱,“不瞒国舅,贤弟实在是与王爷有约在先的,身不由己。万望贤兄海涵。”
国舅这回赶紧顺坡下驴,“王爷。啊,是王爷吗?那可是正经事儿,愚兄再不敢留。我们既然是亲近的兄弟,又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改日,改日,再盼贤弟成就好事就是。”
说完,一路殷勤送出。
无忧的马车出了王府,刚拐得了一个弯儿,就听得车夫将那马勒的的咴咴直叫,马车也跟着大颠了一下,蝶儿问着,“出了何事?”回答的并不是车夫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子,“奴婢拦马惊了姑娘,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