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离去写信后,熊槐沉默许久,向上官大夫问道:“贤卿,自从我们离开郢都多长时间了。”
上官大夫内心默数了一下,行礼道:“回大王,咱们路上花了近一月,然后打造攻城器械用了近二十天,接着攻打齐营也快两月了,大略一算,接近四个月。”
“嗯!”熊槐不置可否,问道:“那么咱们此次出兵伐齐的目的是什么?”
上官大夫拱手道:“因为秦齐联姻,我们担心秦齐两国攻打我们合纵联盟,这才先下手为强。另外,就是趁机消耗齐越两国的实力。”
“不错。”熊槐点头:“就是为了这两个目的,如今交战近两月,齐国遭到围攻,实力被削弱,越国同样也遭到损失,可以说我们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按理应该可以退兵回国了。”
伴随着耳边的厮杀声,熊槐眉头紧锁道:“只是,这一场战争,打得真是窝囊,寡人被阻钟吾城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我楚军竟然连钟吾城的城墙都没有摸到,要是就这么回去···”
陈轸知道楚王已经心生退意,但是却心有不甘,便叹气道:“大王,天下的战事,莫不过是如此,召集军队需要时间,打造攻城器械需要时间,垒土爬墙同样也需要时间。”
“这一次我们只是攻打齐营,垒土仅仅花了五天,这已经算快了。”
熊槐叹了一口气:“攻城果然是下下之策,面前的齐营与钟吾城还好,遥想当年五国伐秦围攻函谷关之时,寡人在函谷关外呆了近一年,结果也没看到成功的希望。”
但是,话虽这么说,一旦对方决意守城,那么进攻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攻城,要么围城。
上官大夫闻言拱手问道:“大王的意思是?”
“我们楚国的麦米,再过不久也快熟了。现在我们楚越齐三国全都损失不轻,再打下去,好处太少,损失太严重,不仅会伤及我楚国根本,而且还让秦国占了便宜,不划算。”熊槐沉重说着。
陈轸闻言叹了一口气,大战近两月,钱粮消耗无数,士卒同样损失不小。
熊槐说着继续道:“可是就这么回去,寡人的面子实在难看,所以寡人打算攻破齐营后,兵围钟吾城,以示楚军威武,然后等休整完毕后,再打道回国。”
陈轸上官大夫闻言行礼道:“大王英明。”
当天夜里,钟吾城中。
孟尝君一脸凝重的走到匡章身边道:“将军,莒大夫传讯,大营的最后一道土墙,在楚军冲车的攻击下,已经严重受损,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塌,莒大夫请将军早做决断。”
匡章闭眼思索了一会儿,道:“大营坚守近两月,已经达到预期的目标,既然守不住了,那就让莒大夫做好准备,再坚守最后一日,明日夜间,准备撤回城中。”
“是将军。”
“还有,让即墨大夫也做好准备,明日夜间一并撤退,退往钟吾城北面扎营休整。”
孟尝君惊讶道:“将军,现在就让即墨大夫撤退,是否太早?”
“越军在我齐军的牵制下,攻势远不如楚军猛烈,现在连即墨大夫的第三道土墙都没有突破,即墨大夫还有余力啊!”
匡章摇头道:“钟吾城小,难以持久,所以,我在城外设营的目的,就是为了挫一挫楚越两国军队的锐气,而不是为了让军营替我们抵挡楚越联军的攻击。”
“现在敌军士气已泄,锐气已失,那么即墨大夫也就没有继续留在前面的必要了。”
孟尝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末将明白了。”
第三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