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发问,坎肩就从上面甩下来一团东西,那东西落在我们脚下,扎起了一团粉尘,都是伞菌的孢子,我马上感觉到瘙痒,大骂:“做事规矩一点,别冒冒失失的,会害死人的。”坎肩被我骂得吓了一跳,我们退开些许,等粉尘慢慢散去,才重新靠近。
那一团东西是这里野兽的皮,应该是狍子之类的。坎肩上说上面还有不少,还都硬了。
这里长满了有毒的菌类,晚上还那么危险,应该不是捕蛇人或是猎人的杰作了,这个山谷当地人应该极少涉足,四周的村子肯定留下过各种传说。
但无论是之前的蛇皮,到现在兽皮,似乎都是跟着凤凰木走的,蛇皮和兽皮在雨量那么大的福建山谷里,还没有彻底腐烂,甚至保存得都还不错,时间不会超过三到五年。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应该是三到五年前的人留下的。
为什么?如果是为了赚钱,这些兽皮肯定比兽肉的价值高,如果是为了吃肉,在全是毒菌的丛林里吃肉的风险太高了。
想着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让坎肩把我拉上去,我爬到树冠的上方,阳光变得格外的好。我看到了无数的兽皮晒在树冠上面,都用树枝固定着。不仅是凤凰木,四周的树木也有。
“这是个记号。”我喃喃道,坎肩问:“什么?”
这棵树正好在这片毒林子和外面的林子之间,边上有一条小溪,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理标示,如果是树冠中行走很容易迷路,所以这棵凤凰树是一个重要的标记。标记着这条分界线,那么之前的那颗凤凰木也是标记之一,那个区域我们没有仔细观察,但肯定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域。也许是因为那棵凤凰木下有一个隐秘的暗室。
“可这些皮呢?做记号需要不需要做成这么夸张,不是很浪费么?”坎肩问道。
我完全是灵光一闪,对坎肩道:“是气味,这些皮是为了在这里散发气味。蛇皮和兽皮的气味不同,他们在树冠间移动,这里的所有树冠都交缠在一起,是靠气味寻找路线的。当年有人在这里设计了一条我们看不见,也认不清的路。”
这里不同的关键点,都是用不同的浓烈气味来标注的。因为不同生物的脂肪有不同的味道。
嗅觉可能是我最不行的一项功能,我把刘丧和白蛇也叫上来,让刘丧闻这些兽皮,他一边闻一边问我:“你干什么?”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仔细闻闻,这四周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那应该就是我们的方向。goodboy。”
刘丧拍掉我的手,不过他赞同我的想法:“我觉得你说的东西,再进一步会更加合理,如果挂兽皮的树,代表着危险标记,挂蛇皮的树,代表着避难所,只要带上一只狗,训练好了,瞎子也能在这里活下来。”
我叹了口气,坎肩就道:“这种手法听上去是不是吴家的手法?”
我一想还真是,吴家有专门训练非常灵巧的狐形犬,能在树枝间运动。不过现在瞎猜一点用也没有,还得找闷油瓶的记号,否则我们真是寸步难行。因为这些皮都非常老了,应该没有什么气味了。
我身边没有带狗,是个失策,事情又回到原点,四个人开始去找闷油瓶的记号。我们先找了地下,这棵树地下没有任何空间,于是开始在四处转圈。找了几遍,没有看到记号,刘丧就道:“不行就顺着溪水进吧,否则又浪费一天。”
我心中烦躁,救人这么拖下去,收尸都收不上,最多是捡骨。坎肩忽然打了个响指,让我们看向丛林深处,我向那边看去,就看到在丛林的树荫中,站着个东西。浑身似乎是白色的,非常脏,非常高,有四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