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提及三言两语便能造出实物来,可见贤弟是聪慧的。你家境又富庶,不缺钱资,听你言语也是自小进学,怎地不在科举文章上下功夫,以求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小小年纪反而行起了商贾之道?”
听说赵亮两三年前就已经折腾起家中的生意,和珅吃惊大了。两三年前的赵亮才多大啊?
赵亮摇头苦笑,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来。“如果可行,谁又不想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小弟也曾下场应试过,十五岁时过县府两试,一度在我陈州府中也小有名气。只可惜时运不济,三年前应院试时,落水染病卧床数月不起。错过了日期不说,好容易能起身了,身子骨也毁了。”
赵亮伸了伸手,露出自己消瘦的手腕。“我家中长辈一贯宠爱小弟,多方滋补,也难见奇效。哪里还敢叫小弟再赴科考?”
和珅也是下过场的人,自然知道科考当中的艰难。看着赵亮那瘦如枯柴一样的臂膀,满脸都是忍不住的叹息。
十五岁就得了童生,那绝对是科场上的好苗子。但就赵亮眼前的体格,下过一场,那秀才考不考的上就先不说了,棺材板却一定要预备着。
甚至和珅都由赵亮想到了自己,他也是少年英才,十七岁中秀才,可惜接下的举人连试不第,太岳又拦着他不让他在科举上白白耗费时间……
“时也命也。小弟虽然于科考无有大气运,但在病榻中,闲翻古书,却从中找到了一个妙方。由是才有了今日的赵记松鹤楼。
先是陈州本地,次第散布中原、皖北,去岁又入驻济宁、临清。
说句自夸的话,这生意做得是很好地,可谓是日进斗金。但赵家根基浅薄,非是有知府苏和泰大人的庇护,以我赵家之身板做下此等大的生意,不次于小儿持金于闹市。”
和珅眼里没有一丝贪婪,只是有满满的好奇,好奇眼前的赵贤弟。这到底是甚么运道呢?
本来是个读书苗子,却因为意外而断了科举之路,但偏偏又讨得了一聚宝盆?
“苏和泰,就是现任汝州知州的那个?”
“兄长也知道?”
“你们陈州府闹出了那么大的案子,满京城都传扬个遍了。实是匪夷所思!”
赵亮猛地点头,可不就是匪夷所思么。谁能想到自己这个病秧子会有bug一般的随身空间呢?
“不过我曾听闻此人之风评,非是那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之辈。贤弟家中营生靠上了这一位,怕是要破费不少了。”
和珅一脸的玩味。他现在一点也不贪钱,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根基还没有打厚实,就是要贪财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何况他和善保自家里虽然很穷,但他媳妇可一点都不穷。英廉嫁个孙女,怕都要把冯家的家底儿给搬空了。谁叫那姑娘是他千亩地里仅剩的一根独苗呢。
“能把生意做顺了才是第一,与之相比,那点破费又算的什么?”赵亮全然不在意的说。
而至于苏和泰搞得民团坑了赵家不轻的事儿,他是一个字也不多说。很多事不需要自己亲口去说,而是需要别人主动的去揭开,这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就像那皇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