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皇上将熊大失控,惊扰圣驾全都如数算个总账,那她不仅万事屋不保,就连自己的小命也难以保全。
其他人并不敢接这句话,最终还是皇上自己接了下去:“自然是感应到朕有危险,冲破牢笼也要来救朕,当真灵性,以后便待在永乐宫,由专人饲养!”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众人整齐划一地脱口而出:“什么?”
皇上一脸无辜,左右看看:“难道朕养着救命恩熊,还有异议?”
“不敢不敢。”又是一片整齐划一地低头否定。
“那好,之前是……”皇上转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姜软言身上,抬手一指,“万事屋老板娘姜软言训练和照料熊大的吧,那你就留在宫中专职饲养熊大如何?”
突然被cue的姜软言一脸莫名,跟着指向自己:“我?留在宫中?养熊大?”
“嗯?听你这意思是不愿意吗?”皇上走到熊大身边,抬手摸摸它的脑袋,给它顺毛,“朕知道你那个万事屋,不是听说还有别的人吗?直接转让便是了,皇宫差事难道还比不上你的万事屋?”
这个帽子可就给大了。
姜软言连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不愿意。”
“不愿意?”皇上转身看向她。
“不是不是,皇恩浩荡,得此机会,民女自然心怀感恩,只不过熊大能有这种觉悟绝对不是民女的功劳。”姜软言头脑风暴,想着如何优雅又不失体面地移花接木,“天子圣明,民女不敢妄自独揽其功,是因这出表演以及熊大熊二的训练,都是由万事屋的驯兽师秦羽一手完成,民女只是提过些许意见。”
一口气说太多,她抬头瞄瞄皇上的脸色,见他十分正常,便继续往下说:“若是要留守宫中照顾熊大,秦羽秦大哥是不二人选。只不过这又会出现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皇上听得仔细,见她停顿,便追问道。
“若是熊大留在宫中,平时同它相依为命的熊二便没了着落……”
皇上大手一挥,朗声笑道:“此事容易,将熊二一同接入宫中即可,秦羽便在宫中作那驯兽师。”
全场寂静无声,众人已然不知作何回应。
姜软言暗自握拳:Yes,帮秦大哥谋了个好差事,熊大熊二也有了个好去处。
“民女代秦大哥是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姜软言行个大礼。
“免礼平身。”皇上此刻心情愉悦,解决了熊恩公的事情以后,他转身找到齐隽书,问他,“齐太医,方才伤了熊大的那个暗器是何物?交予朕看看。”
原本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齐隽书被点名,不得已从人群中走出来:“臣在,这……”
姜软言一颗心也被提到了嗓子口,交出短箭必然会被看到“沉渊”二字,这幕后黑手直指顾沉渊!
见齐隽书吞吞吐吐,皇上有些生疑,他能稳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并不是草包而已,发起狠来比顾沉渊还要凶上三分。
左右不过在朝廷之上待久了,便也不再轻易恫吓手下臣民,君王还是仁义为好。
“爱卿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皇上负手而立,他故意这么一说,专门给齐隽书打一枚强心剂。
太医院里待太久了,这些文人医士们脑子简单一根筋,熟谙心理战术的皇上运筹帷幄,甚至在心中倒数,他的齐太医能坚持多久。
齐隽书有些忧伤,他不过是来给大熊看病而已,何故要把他卷入这种储君之争。
“哎。”他叹口气,终是将药箱拿了起来。
姜软言看见这一幕更是坐立难安,她的眼睛死死锁住药箱,全身紧绷,就像随时要冲出去阻止齐隽书的小豹子一样。
站在不远处的顾沉渊将她表情尽收眼底,不禁感到奇怪,皇上不过是要看暗器,她为何这么紧张,莫不是那暗器出自万事屋?
这倒不是不可能,万事屋西泽精通各类机巧,暗器想必也会不少,他们处理各项委托时,定然会有难度较大的案子,若没有较为趁手的机巧暗器,也不会这么容易完成。
据他所知,万事屋的暗器在上京城首屈一指,如果有心人想用,必然会想方设法拿到手,再不济,也会仿造。
若是这样,倒不必这么紧张,待皇上问起时,一五一十说了便是,构不成威胁。
思及此,他便伸手拉住伺机而动的姜小豹子,凑过去低声劝说:“不要冲动,到时稍微解释一下即可,当今皇上明察秋毫,定然会给万事屋一个水落石出。”
顾呆子!
姜软言欲哭无泪,她担心的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