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姜软言的声音,首先回应的不是离得最近的曹芸香,而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万事屋成员。
“老板我可跟你讲,今天必须把她给我送走,我实在受不了了,那么多资料我整理了整整一个月,就这么给我毁得一塌糊涂”
“这次的材料费研究费测试费绝对不能从我薪水里扣,我在大厅安装了监控,你可以去查,到底是哪个缺心眼儿的把琉璃大彩灯给毁了!”
“西厢竹林该换新一批栽种了,曹姑娘教我跳舞的时候耍我的剑,把竹根全砍了”
姜软言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不就出门一天,出去喝了杯小酒,琢磨了一个新方案,这一扭头就出了这么大篓子?不至于吧。
最外围的曹芸香挤不进去,只好绕后,小心翼翼地戳中姜软言的脊梁骨,解释道:“我也是为了帮大家,只不过方法好像都不太对。”
“多大点事,他们就这般大惊小怪,曹姑娘不必在意。”姜软言可不想得罪曹尚书女儿这么一个金主,大手一挥,收住众人的抗议,“好了,该拨的款跟我申请,该整理资料的抽空给你多派个人手,该种竹子的种竹子,散了吧散了。”
“就知道姜老板为人最好了!”曹芸香蹦起来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晃,“所以今天我特意帮姜老板打扫了房间。”
姜软言眼皮一跳:“曹姑娘养尊处优还会打扫房间?”
“不会,今天第一次。”曹芸香在线求夸奖。
站在房门外的姜软言险些跪下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所有苦水都往肚子里吞。
温茗看一眼,拍拍手上的灰:“多大点事儿,老板不必大惊小怪。”
西泽把只剩秃杆的毛掸子递给姜软言:“不就满地鸡毛,用不了一晚上就能收拾好了。”
冰月持剑抱胸:“那个真丝被褥我可以帮你联系手艺极好的裁缝。”
姜软言投去感激的目光。
“可是他没缝过真丝,也没缝过被褥,所以结果怎样老板还要做好心理准备。”冰月平静无波地陈述事实。
姜软言看着满地鸡毛,屏风歪七扭八,被褥枕套洗了还没干就在床上,软塌上都是鸡毛掸子掸下来的灰,桌上的青瓷茶杯也因为清洗不当多了许多缺口。
她目前的心情就是:神啊,快来人带走曹芸香吧!
“姜老板,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好啊?”曹芸香察言观色,立马跑进屋讲解,“这套被褥我看太暗沉了以为是脏污,就亲手洗了。”
那是暗花镶金刺绣!
“还有这套茶杯,里面陈年老垢都好厚了,也没人帮你清理,我实在是可怜姜老板,就一并洗了。”
那是官窑烧制烫金浮水青瓷杯!
“我还用西泽公子制出来的鸡毛掸子轻扫灰尘,这鸡毛也太多了,怎么扫都扫不尽,气得我就全给拔了”
“行了行了,你做得‘太好了’大家折腾一天都饿了,都去吃饭吧。”姜软言凑到温茗身边悄声说,“今晚我去你那睡。”
曹芸香听见吃饭又来了精神。
姜软言惊愕:“不会饭菜也是你烧的吧?”
所有人看着她点头:“她做了整整一个下午,储存的柴火已经烧没了,那口锅也换成了新的,调味料没查看,尚未知道存活多少。”
当曹芸香把最后一碟猜端上来的时候,终于没有引来吐槽。
“看起来卖相不错。”温茗首先夹了一块宫保鸡丁,表情由生无可恋瞬间变成惊讶惊喜,挥着筷子示意,“唔唔唔。”你们尝尝看。
众人狐疑地看着她,迟迟不动手,她这不是被毒傻了吧。
“味道竟然还不错!”说着温茗又夹了一口鱼香肉丝,幸福得眯起了眼睛,今天所受的委屈立时得到了安慰,“你们不吃就别吃,有点骨气别和我抢。”
真的假的。
姜软言勇于做第二个吃螃蟹的人,终于伸出筷子夹了一片青菜,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特别是曹芸香期待的小眼神,无形中给她施加了不小的压力:“嗯!!!”
当即除了姜软言和温茗,所有人都饿虎扑食一般开吃。
下一秒,桌上的人无一幸免,全都背对桌子疯狂吐出口中的食物。
“呕”
曹芸香也忍不住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好像是挺难吃的,我都是按我们家厨子说的方法做的,可就是变成了这样。”
“我们点醉香楼的全鸡和清蒸鱼吧。”姜软言扶额无力,就这样折腾下去,他们一伙人绝对无压瘦身杠杠滴。
“二殿下。”曹芸香蹭地站起来行礼,“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二殿下,真是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