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姜软言被吓了个激灵,没好气的转过身看去。
“尊敬的二殿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神出鬼没的,很吓人啊。”姜软言本来就在想事情,这下思绪被打乱了,语气难免不太好,“况且你那件事我不是帮你弄得差不多了吗?你在民间已经不那么得人心,作为储君的呼声也没那么高了。过段日子再让百姓写个万名请愿,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碰皇位。”
顾沉渊没接话,反倒是一撩衣袍,就在姜软言身边席地而坐,趁着凉凉月色,他从大袖中拿出一物,片刻后横笛而奏。
清笛之声在夜空里徐徐飘远,攀着树枝绕过柳梢,传进了深闺大院里,不知道又拂了哪位姑娘的芳心。
一曲终了,姜软言久久未从笛声中回神,还是顾沉渊抬起胳膊环绕她的肩膀,手掌虚握在她肩头,用大袖替她挡了不少风。
“武侯府的宴请,你可以不去。”顾沉渊眼眸沉沉,月色下的轮廓越发清辉相映,少了平日里的贵胄之姿,多了一分似水柔情。
姜软言听曲子听得迷迷瞪瞪,听他提及武侯府,一瞬间又清醒了过来,把小脸埋进膝盖中间,嘟嘟囔囔说:“这哪有我乐意不乐意。”
随即她扬起脸蛋,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小狐狸,“不过我肯定会搞清楚他究竟为什么要掺和这趟浑水。”
此时的顾沉渊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不用她去查,但话到了嘴边,出了唇齿又成了另一番意思:“左右本殿也没寄多大希望。”
下一秒他就感到怀中一空,果不其然看见姜软言气呼呼的表情,唇边忍不住泄了一抹笑,很快便被他抬手遮住看不见了。
“那我还非去不可了!”姜软言怀疑顾沉渊简直就是来和她作对的!
目送姜软言离开,顾沉渊独自又在屋顶上枕着手臂坐了一会儿,他视线落在武侯府的方向,翻动指尖,横笛上下旋转,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起身离去。
……
很快便到了武侯府约定的日子,姜软言随意挑选了一套素净的衣裳,让温茗扮成她的贴身丫鬟一同赴宴。
到了武侯府,她们才懂什么叫豪宅。
光是门口的石狮子就威风凛凛,更别提那两扇重若千金的红漆大门,进了院子之后,管家领着她们绕过了七条道,八个走廊,四个拱门,途径三处优质假山,一个荷花池,这才到了大堂。
丫鬟和家丁夹道而立,每个座位边都有一个布菜丫鬟,豪门大院的丫鬟都生得这么别致。
主位上除了杨国元,还有另一个熟面孔:顾封年。
别看顾封年人不大个,但气场十足,坐在这张桌子上少了几分少年意气,多了许多成熟稳重,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十岁孩子应有的气势。
“姜老板请,自老夫回京便听说了万事屋的大名,一直想寻个机会和姜老板结交一番,今日总算如了心愿。”杨国元生得粗犷,许是常年生活在边关,皮肤粗糙,面容上都是岁月的痕迹,“现在略备小酒小菜,还望姜老板能够吃得尽兴。”
姜软言不动神色地看了顾封年一眼,见他端着架子没什么表示,也就顺着杨国元的话回了礼:“杨武侯您过奖了,不过是在上京城随便混口饭吃,只要不遇到故意碍事的,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哦?看样子姜老板话中有话啊。不放说出来听听。”说着便让人引她们入座,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坐在顾封年这侧,温茗则站在他俩中间。
原本温茗百无聊赖,视线随意乱转,却没想到看到了顾封年不同寻常的衣服。
“杨武侯严重了,生意人在做事的时候都会遇到或多或少的阻碍,只要将其解决了就好,就算日后提起来也不算您口中的‘话中有话’。”姜软言举止端庄,坐在位置上优雅得体。
尽管她的腰背已经酸得可以泡酸萝卜了!想念冰月帮她按摩的日子。
“既然如此,那姜老板理应为民请命,做个造福一方的‘万事屋’而不是一个整天装神弄鬼的邪恶组织才是。”杨国元边疆出身,说话向来都直言直语。
他这一番话出来,旁边的顾封年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在桌下想用脚尖踢踢外祖父,提醒他一下。
姜软言忽然看过去,脸颊绯红,娇嗔:“五殿下您还小,这种暗示就不要这么操之过急吧。”
幼小可爱的小正太五皇子表示被她做作的表情伤害了!
他不信邪,弯下身子把头探进桌底下,明明离她那么远怎么可能踹倒她,况且他还是往外祖父那边使的力。
幸好温茗眼疾jio快,还能伸出援脚提前截了胡,让顾封年的脚尖踢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