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吃螃蟹的还有崇贤坊的卢怀慎。
卢怀慎家穷,因为他把工资和其他补贴都分给亲戚了。
在崇贤坊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的所有权和土地使用权皆不归他所有,他只有使用权。
当然,他即便不把俸禄资助别人,他在长安一样买不起房子。
姚崇在兴宁坊的房子是李隆基给买的,与姚崇自己无关,没给房子的时候,姚崇还租过一段客栈住。
最有钱的应该是张说,张说在永乐坊有个大宅子,属于自己。
卢怀慎吃螃蟹,老妻同样在吃,原本他的妻子不在长安住,过年之前才过来。
还有他未成年的二儿子卢弈也跟着一起来,此刻共同吃螃蟹。
煞风景的是旁边有个天上人间的人,潇云,加上两个侍女。
在另一张桌子上摆好了纸和毛笔,潇云拿着一块墨在砚台上研磨。
潇云边研边轻声呢喃:“锦瑟无端五十弦……”
“罢了罢了,吃你们一顿螃蟹,还要为你们写字,若早说,不吃也罢。”卢怀慎终于承受不住,答应给写字。
“卢相说笑,若卢相不愿写,奴这厢便回。”潇云给卢怀慎台阶下。
“唉!”卢怀慎叹气:“只是这对仗字联并非出自老夫之手。”
他眼睛看着桌子上一张纸,纸上的字是特殊的那个字体,傲骨嶙峋的。
上面写着:贪杯两樽梦小雪,宿瓮一醉闻惊蛰。
专门写醉螃蟹的,说是螃蟹在小雪节气的时候喝了两杯酒,结果进到罐子里醉了听到了惊蛰万物始动的声音。
本来一个吃的东西,写上这个联,感觉螃蟹分外有趣。
卢怀慎知道是李易所写,但非要说是他这个宰相说的话,好传扬。
卢怀慎不愿意占这个便宜,明明不是自己写的。
可谁叫吃了人家的螃蟹呢,只好提笔照着抄一份,又写下名字落印。
“且去。”把笔一扔,卢怀慎一副晚节不保的样子。
“要写两份呢。”潇云把笔捡起来,又拿一摞纸放在那。
卢怀慎无奈,刷刷刷又写。
“多谢卢相。”潇云高兴地说着,指头在第二份的上面的纸的地方抠啊抠。
抠几下,唰,揭起来半截纸,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如此咱们的契可就写好了。”潇云开始收纸。
“慢着,什么契?”卢怀慎不干了,写个字,跟契有何关系?
“卢相不记得了,方才我们说好的,卢相写醉蟹联一副,得润笔十缗,此十缗与天上人间楼前棉花糖买卖合股。
凡此后卖棉花糖所得之利,于卢相半成,用以修葺屋舍、添置家什,间或粗茶淡饭,却不折钱财。”
潇云用一种你记忆力咋这么差的惊愕表情说。
两个侍女在旁使劲点头,表示确实刚才说好的,你转眼就忘了?
卢怀慎茫然,看看妻子和儿子,有些怀疑。
内容他明白,自己写一个联,换十缗钱。
然后这十缗钱与天上人间入股在一个什么棉花糖里,以后卖棉花糖得到的钱有二十分之一给他。
不过这钱是用来修房子和添家具的,有时也给买点吃的,不过不给现钱。
“你等敢欺某?某连棉花糖是何物都不知晓,何来忘记一说?”卢怀慎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