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一生,不说灵珠之中钱晨如何冷笑,长明掌教便立刻起身,飞符唤了门下来。
不是他不想继续修行,而是尼坤预先布下的信仰,供他修行至此已经有些不足,而且那几座岛屿之上或有变故,传来的愿力都低了许多,当是许多人背弃了信仰。
“师尊!”一位金丹真传来到府中,叩拜道。
“先前那几个邪道妖人的领地,你准备作何处置?”长明掌教也不看他,负手淡淡道。
那金丹真传站在掌教面前,也极是紧张,诺诺道:“徒儿准备依旧例,赐予投靠本门的有功之人,令他们年年供奉!”
“不用了!”长明掌教也不解释,淡淡道:“将那几个岛屿,赐给流云百福神便是,令岛上的生民家家户户贴福字,供福神,便免了他们的税负!”
那真传弟子闻言微微吃惊,也是思量片刻,抬头道:“那需不需要弟子将其他几处岛屿也赐下,令他们供奉福神?”
以掌教的地位,自然不用和他解释什么,一声吩咐让下面的人照办便是,但长明掌教终究忌惮龙族那边,微微摇头道:“那倒不必,不过……”
他挥袖一拂,便有一本薄薄的经书飞到了那位金丹真传面前,上书‘清净光明经’!
“你让下面将此经传出去,凡我长明境内的一应凡俗,都得背诵此经,持经中的大咒,那几个巡海将军神庙也是,令他们把此经传出,弄些灵应出来。此经念得好的地方,可以减免供奉!”
那弟子得了谕令,便起身告退。
长明掌教又枯坐了三日,便见那虚空之中涌来的愿力开始快速增加,很快便增添了十倍之数,而且还在高速增长,以长明一门之力,立下神道根基,实在比尼坤一个人苦苦去找邪修的麻烦要方便千万倍。也是钱晨为何坐视尼坤遭劫的原因,靠着尼坤一个结丹小神收集愿力,他得何年何月,才能炼成神道法身。
长明掌教眉心的卍字光明,已经大如海碗,照得脑后一圈圆光。
此时他已经修成了结丹境界的法力,相当于佛门净土宗舍利境、唯识宗身识、瑜伽宗外相、律宗第五戒、禅宗无色禅的境界。
他一手持着灵珠,一手持宝镜,端坐仙藤之下,有七分面相圆满,宝相庄严,然后三分才是仙风道骨。
乃是佛门眉间白毫相、目色绀青相、两颊隆满相三种外相显化,让他连皮相都比先前改变了几分。
长明掌教眉头微皱,暗道:“此番修佛法身,什么都好,就是修了这佛门的法相,总是会被其中的佛门精义感化,有一种想要皈依佛门的感觉。”
“哼!我修佛法只是为了另开辟一条证道之路,可不是想要学了佛门的慈悲、被度化了去!”
纵然确定这番无明感化,并非什么埋伏,而是佛门早就布下的手段,但无人想要被扭曲本性。
念及此处,他也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好在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也得想个办法,隔绝这般感化才是!”
此念一生,他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那圈佛光笼罩之处,处处清香,伴随着那些持咒念诵经文的愿力,还有禅唱环绕己身,这才恍然醒悟这感化的来源。
“这愿力终究来至众生的念头,这经中有佛法,伴随愿力而来自然有佛法侵染。”
长明掌教注意到,耳边的琳琅仙音也已经被隔绝!
这些佛光禅唱清香,对于佛门修持自然是好处无尽,但长明掌教的根基还是道法,才会有如此忌惮,担心转化了自家真身的法力去。
“嗯?”
长明掌教若有所察,看了一眼头顶仙藤所结的红皮葫芦,它依然在随风摇摆,传出声声仙音,但这仙音似乎在与那愿力禅唱抗衡,甚至有些干扰愿力的传递。
当即若有所思,一掐法诀,分出眉心的毫光,寄托灵珠之上,然后送入了那葫芦里。
顿时至虚空中传来源源不绝的愿力便被隔绝,只能从葫芦口进去少许,那愿力的涌入,便随着长明掌教由心控制。只要他祭起葫芦,便可断绝愿力的感应,而且愿力进入葫芦中,也不惧它们再感化他本身。
长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以为脱了佛门的算计,得意道:“原来此物可以隔绝愿力,如此一来,只要让分神在葫芦中修行,便可与本尊互不打扰!而且,这葫芦似乎有克制这法门的妙用……我也不怕此法有鬼了!”
灵珠之中的风闲长叹一声,暗道:“不是你这分神在葫芦中修行,而是我这钱道友的分神在葫芦中修行,顺便帮你炼化一具法身来!你也不用怕灵珠有鬼了!因为灵珠算计的便是这颗葫芦……你只是——顺带的罢了!”
风闲语气有不忍之意,长明掌教不能说如履薄冰,却也是处处提防小心,但还是钱晨技高一筹,将他埋到了坑里去!
远在罗真仙门闭关的钱晨真身,此时骤然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入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