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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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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一舞惊鸿,一声雷音,一次绝杀(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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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承嗣坠入曲江之中,他展开一团血雾,笼罩住了自己,在江水中化为一团蠕动的红雾,朝着下游遁去。

在长安城的东南角,有曲江横贯的芙蓉园。

芙蓉园中,有玄帝命人修建,从大明宫中万花楼通往芙蓉园的夹道。只要到了那里,他就能凭借自己的武卫将军的鱼符,安全回到大明宫。

夹道是为了方便玄帝与太真妃游芙蓉园而设,布置有强大的保护禁制,更有九宫飞星挪移大阵,甚至可以让玄帝在瞬息之内,从大明宫来到芙蓉园,还可以从长安城外郭新开辟的新安门直接出城。

而新安门虽然也有强横的禁制,但终究只是因为玄帝的私心,而新开设的一座城门,并没有城门神镇压。乃是长安城防,乃至整个长安大阵之中的一处破绽。

这些隐秘,若非田承嗣已经得到了安禄山的信任,决不可得知。

田承嗣在水中,朝着芙蓉园的方向遁去。

而此刻长安城已经开始了千秋节的庆典,沿着曲江的两岸,各坊竖起以彩灯装饰的巨大灯楼,要闹坊曲竖立的灯楼华丽美妙,或是白泽、鹿蜀这般的祥瑞之兽,或是五彩花树、莲花菩萨,尤其以东西两市商贾所制的彩灯竹楼最为耀眼,一座九重宫阙,一座悬浮莲花。

朱雀大街上正有花车游街,各色花车以符箓禁法驱动,被打扮的花团锦簇,花车上有女妓在翩翩起舞。

曲江之上,也有数座画舫,雕龙画凤,极尽奢华的花船顺着江流而下。

其中一艘花船之上,建造了一座白玉台,台上以红绸铺地,设有十八面小鼓,数名身着飘带,袒露隔壁的女子在台上站定。为首的女子低首顾盼,突然一震衣袂,轻纱飞舞,她挥舞彩裳,犹如飞鸿一般掠起,盘旋在空中。

扭腰回首,两袖挥洒。

女子团团而转,在空中挥舞,翩如兰苕盛放,其他八名伴舞也溯空而起,修裾偏偏,坠珥流盻,蜿蜒如游龙,围绕着为首的舞女游戈。

这时候,为首的女子低声曼唱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曲江的两岸,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喝彩声,叫好声,彻响长安,这一刻长安轰动,出门参加千秋盛宴的士子百官,都闻声而来,李泌伴随着太子也来到了曲江之畔,看着那画舫上的惊鸿一舞。

太子李亨看着出神,李泌来到他身后之时,他犹然痴痴的注视着画舫上的舞者。

李泌不得不提醒他道:“太子,陛下还在看着呢!”

李亨这时候才叹息回头,他侧过头来,低声道:“梅妃欲得陛下一笑,在这曲江之上献舞,果然惊鸿一舞,霓裳失色。”

在芙蓉园旁的紫云楼上,一位极为英武的男子点头微笑,他便是当今玄帝。玄帝凝视着远方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舞蹈,眼神幽深,带着淡淡的痴迷。

他身旁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冷冷一哼,玄帝闻声大笑道:“太真,你看梅妃精心为朕献上的惊鸿舞如何?”

杨太真抬眼深深凝视了一眼,点头颌首道:“确是不错,此舞是谁所制?”

玄帝笑道:“此舞乃是梅妃请今日名动长安的公孙大娘协力所做,玉真曾与我说,公孙大娘还有一舞——西河剑器。据说可令月华倾倒,吴道子观其一舞,即兴在寺中作画,我派人去看,吓破了六个大内高手的胆子,都说那是无双的壁画。”

“张旭看了此舞,草书大有进益,献了一卷书给我,书写的便是梅妃今日所唱之诗。”

“作诗的,乃是得贺知章不久前盛赞,号称天上谪仙人的李太白。今晚,他也会来赴宴。此诗、书、舞、画真乃四绝……”

旁边的高力士低声道:“陛下,吴道子那画,我也去见过,乃是书画地狱之景,劝人向善的画作,狰狞恐怖,虽然笔法绝妙,画道已入了神,但只怕与大唐的气象不符!”

“那就是三绝!”玄帝笑道。

“哦?”杨太真面露微笑道:“这倒是引起了妾身的好奇,真想见识一下这盛唐三绝呢!”

玄帝大笑道:“如此盛名,朕当然不会错过,我已经去请了公孙大娘,今晚在花萼相辉楼大宴群臣之时!朕与太真共赏此舞!”

杨太真露出一个自傲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道:“那妾身还真要见识一下呢!今晚,臣妾到有心以霓裳羽衣曲,试一试她们的高下!”

玄帝看着她微微吃醋,却依然明艳大方的面孔,不由得放声大笑。

他侧耳欣赏起惊鸿舞的伴奏,有些遗憾的叹息道:“只可惜这惊鸿舞虽然绝妙,但乐曲就差了一些,失了一丝韵味。”

玄帝身旁,身形胖大的安禄山谄笑道:“霓裳羽衣曲,乃是陛下亲自所做,绝妙无方,只有昔年太帝所创的秦王破阵乐才能与之相比。但配上太真妃的伴舞,可谓天下无双。这惊鸿舞,终究害死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好你个安禄山!”玄帝抚须笑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杨国忠那一套,朕喜你憨厚,就不要阿谀奉承了!”

“我所言皆出自肺腑!”安禄山一副老实憨厚的摸样道:“陛下,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他浑身的肥肉都颤动了起来,手舞足蹈,伴随着曲江之上的舞乐,就要即兴跳起胡腾舞。

曲江边的李亨收回看向紫云楼的目光,赞叹道:“采萍的惊鸿舞,实在不逊于霓裳羽衣……”他压低声音道:“近来杨国忠的走狗,在长安城中数次被杀,损失惨重,他谋划的某些事也频频受挫。”

“李泌,这会是我的机会吗?”

李泌凝重道:“太子,你不能急!”

“大唐的太子,是万万不能急的!”

“杨国忠视我如眼中钉,他已经急了!我难道只能被动承受他的攻奸?”李亨恨恨道。

“他不过是依靠杨太真,李泌你说安禄山要反,杨国忠屡屡逼迫河北,安禄山若真反了!杨国忠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李泌摇头道:“杨国忠说安禄山要反,安禄山果然反了。也只会印证他的话,并不影响陛下对他的信任!”

“他是宰相,宰相承载天下之事,若是安禄山只是小打小闹,自然无碍,若是闹大了呢?安禄山盘踞河北三镇,一旦造反,河北糜烂,甚至连洛阳都……”

李泌震惊抬头,急忙道:“太子殿下。洛阳乃是东都,一但有失,则天下震动啊!切不可为一时之快,放纵这等……”

“李泌,殿下可没有说什么放纵安禄山攻陷洛阳,只是杨国忠倒行逆施,自取此祸而已,殿下夙兴夜寐,就是要为大唐除去此患!”

李亨身旁,一个阴柔的太监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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