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送给了同伴;剑为了杀尸毒老祖遗落在了战场上,应该也被你那位同伴捡走了;能发出元磁神光、雷泽神砂的磁瓶儿用在了方才白骨飞舰的攻势之中;就连那把琴,也被你自断琴弦,击退了我等第一次突袭!”
李林甫负手而来,看着钱晨的眼神,带着些许敬佩和更多的杀意。
“能撑到现在,你表现的实在不像一个结丹修士。你已经尽力了!可惜魔劫乃是大势所趋,不是你一个人就能逆天改命的。”黑巫教的番僧微微叹息道。
两位魔道巨擘,在此刻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从黎明到黄昏,钱晨破万骑,救驱口,三声琴动诛群魔,飞剑杀尸毒,借刀断长生教主一臂,坐定城头,琴声冉绕一日间,白万魔军轮番冲击,为琴声所杀无数,才逼到了城门前。
然后在白骨血帆的舰队登城之际,引动两仪元磁神光,无数银沙夹杂八十一枚雷泽神砂,破白骨大舰,使得百船同坠,魔军死伤达数万。
此役之中,直接间接,因为钱晨而死的魔头,赫然已经达到数十万之巨。
其人在城头坐定,竟然给人一种有如山岳一般,巍峨耸立之感。
就算在群魔破城,长安大阵都放弃了外城郭之际,留下了断后的钱晨,面对无数魔头的围攻,犹然能自断七弦,以琴弦崩出弦间晨钟暮鼓大阵积蓄的庞然之势,刺出叫李林甫如今想起,犹然胆战心惊的七剑。
番僧忍不住眯了眯自己那只瞎了的眼睛,他杀到钱晨面前,狂得不把此人放在眼中,叫嚣要将他一掌毙在手下的那一刻,崩裂的琴弦飞弹而起,带着绝然如天劫天谴一般的无匹雷光,刺穿了他的左眼,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时,围攻钱晨的数十位老魔头,一瞬间被琴弦切断头颅,刺入心脏,崩碎神魂的,就有十数人。除了李林甫有灵宝护身,再无一人能全身而退。
黑巫教的番僧,犹然记得那些口口声声要屠尽长安,要将钱晨千刀万剐的那些老魔头,一个个惊惧成了惊弓之鸟,听闻弦崩之声都会颤抖的样子。
钱晨面色平静,抬头对番僧道:“眼睛还疼吗?”
番僧眼皮一跳,面色便难看了起来。
“无胆鼠辈啊!”钱晨叹息道:“我四声琴动,破你先锋万骑,断你种在关中百姓心中十万阴魔的时候,只剩五成功力,我以为你们会动手;我借刀飞剑,救援友人,利器尽失,统御城中鼓阵一日,仅剩三成功力的时候,以为你们会出手……”
“最后飞舰攻城之际,我连压箱底的法宝都用了,倾力一击,只剩两成功力,我想,你们总该出手了吧!结果你们果真出手了,但我才刚刚开始拼命……你们怎么就逃了呢?”
“非要派人耗着我,到现在,我油尽灯枯了!全依靠着这背后的神都大阵,才能站着,你们终于有勇气站到了我的面前。”
“到底我是结丹,你们是阳神,还是我是阳神,你们才是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