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欧阳氏梗着脖子质问了一句,对上老季头似笑非笑地眼睛,脑子才渐渐清醒了一些,身上不自觉地冒出冷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猛吞了吞口水,紧张兮兮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答应的,替我保密!”
老季头对欧阳氏已经彻底无语了,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聪明还是蠢,能这么嚣张跋扈地活到今日也算是奇迹了。
“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说话算话,很快你就可以回去了。”老季头负手离开,给欧阳氏留下一个渐渐模糊的背影。
不过半个时辰,欧阳氏发现自己待的地方已经从地牢变成了陈府正院,屋子里那些被打砸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了,帷幔也换成新的,只有她的床和被褥还跟原来的一样。
周围静悄悄的,欧阳氏有些紧张,迟疑着下了地,却见两个陌生的仆妇提着热水进来,恭敬地禀报道:“夫人,奴婢给您烧了热水,请您沐浴更衣。”
此时的欧阳氏一身狼狈,蓬头垢面不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臭味,再配上那张结痂毁容的脸,简直没法看,两个仆妇都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欧阳氏却顾不得这么多,三两下上前,厉声问道:“本夫人的奶娘和珍珠几个去哪儿了?”
两个仆妇对视了一眼,谦卑地回道:“回夫人,奴婢刚刚调过来,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欧阳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冲到院子里,看到被反锁的大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人......都没了!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绝望深入骨子,让她彻底慌了神,跌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两个仆妇过来劝了一通,好不容易才将欧阳氏劝去沐浴休息。
陈阳秋的书房内,老季头饶有兴致地说道:“欧阳氏已经给你送回来了,你就当我没来过,至于欧阳氏的信......内容也都给你了,你要怎么做随意。”
老季头走后,陈阳秋盯着那些东西发呆了许久,提笔,落字!
府城的暗流汹涌影响不到已经在路上的温有山一行人,多了生病的胡文志,温有山不敢让车夫赶路,走走停停,多花了两日才抵达庆安县,将胡文志送到胡家后,温有山作揖道:“胡先生,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先回村了。”
胡文志出奇地拉住了温有山,露出一抹疲惫地笑容,“温老爷,若是不着急,不如到家里坐坐,喝杯茶。”
“这......”温有山和陈宁雅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点头应了。
沈氏收到下人的消息匆匆赶来,瞧到瘦了一大圈的胡文志,眼眶立马红了,若不是还有外人在,肯定已经哭上了。
陈宁雅理解她的难受,上前安慰道:“胡先生的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只是舟车劳顿,路上也吃不了什么好东西,现在回了家里,姐姐仔细照顾几日,定能彻底恢复的。”
沈氏抹着眼泪哽咽道:“还要多谢你们两口子,若不是你们,我家老头子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呢!你说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远门,怎么这次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胡俊逸听得脸红耳赤,羞愧地低下头,“娘,是我没用,没照顾好我爹。”
胡文志替他解围道:“不关老大的事,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这些事就别说了,你带着温夫人和几个孩子去内院坐坐,我同温老爷他们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