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慕流云平时一般都是笑呵呵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以往和那些衙差打交道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数,毕竟自己能耐有限,想跟人家吹胡子瞪眼,不也得先掂量掂量?
最近开始同袁家主仆三人打交道之后,那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一来是有了有样学样的对象,看看人家主仆三人那个威武劲儿,也能模仿个大概。
二来么,如今她慕小爷也不是从八品的芝麻绿豆司理参军了,好歹也是京畿路提点刑狱司的从六品推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官威,也是合理的嘛!
她这照猫画虎的抖了一把威严,效果么,其实见仁见智,只不过面前这玉邕县的主簿本来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性子,忽然被她这么一瞪眼一拍桌,还怒喝了一声,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瞬时就冒了出来。
“大人!大人您这是说得什么啊?小人实在是听不懂!昨日您几位到衙门里头去,要卷宗我便给您几位拿卷宗,要将卷宗拿走,我不也没真的拦着您么!
小人真的是从头到尾都听几位大人的吩咐,未曾有过半点违背!我可从未敢在几位大人面前说过半句瞎话!若是小人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大人明示!”
“昨日我们到衙门里的时候,你是怎么与我们说的?你说那吴荣志外出与友人打猎钓鱼,玩乐去了!结果今天吴荣志的家中管事却说他前日晚上便死了!这你如何解释?”慕流云冷眼瞧着他,暗暗观察这主簿的反应。
那主簿听了她这话,半点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而是一脸苦哈哈地直朝他们两个讨饶:“二位大人!这事儿真的不怪我!我知道说了您二位也未必会相信,但是我对天发誓,老天爷替我作证,这事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你们县的县令死了,你今日才知道?那去验尸的仵作难不成还是假冒的?”慕流云问。
“那仵作自然不是假冒的,可他也不是我们县衙的仵作!”主簿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小人真的不敢对二位大人刻意隐瞒,那仵作是州府衙门的人,今日晌午的时候才差人把公文直接送过来,我们衙门里的人也是晴天霹雳一般。
那个差人扔下公文就走了,我们这边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等去吴大人家中查看一下情况,外面就来了很多人,一直围在衙门外头,又叫又骂,我们连县衙大门都出不去,不管谁出去都会被当成是吴大人的所谓党羽,那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呀!
其实我们这几年里,不也是一样日日夜夜受着吴大人的冤枉气,我们也不过是讨口饭吃而已,现在吴大人死了,我们还得替他受着百姓的怒气,我也是欲哭无泪啊!
两位大人也看到我这破屋子了!原本我家在玉邕县也算是殷实的人家,日子过得也不错,有那么两个庄子,我在衙门任主簿,一家老小日子过得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