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赵亮陪着郑卢雅和杨茹,一起来到了大宋皇城的国子监,参加新组建速援师指挥使一职的文武比试。
虽说今天只是文试部分,主要考较报名者的读书识字的水准和兵书战策的功底,规则也有点类似于现代考场上的作文答卷,并没有什么精彩的对战比拼,但仍旧吸引了数量众多的开封百姓到此观看。
从国子监大门,一直到两边的街口,路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仿佛是年节逛庙会一般,热闹的不像话。
所有报名应试的人,都事先领取了兵部发放的绶带,系在胸襟或腰间,鲜艳的红色一目了然。大家在老百姓的欢呼助威声中,有序排队步入国子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考试。
赵亮端坐在马上,看着眼前喧闹的景象,心中不禁感慨:古代信息技术不发达,人们也缺少丰富的娱乐活动,所以像这样的公开比试,往往特别容易引起民众的兴趣,从而积极的参与进来。尤其是像这种选拔军事人才、进而要带兵上阵打仗的重要比试,还没开始,便极大的振奋起了百姓的热情和士气,绝非寻常作秀可比。
另外,今天的文试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是设法淘汰那些只懂厮杀、不通文墨的莽汉。
这回毕竟不是擂台争霸,而是挑选合格的指挥官,所以就算武功再高强,没文化可不行。
果不其然,自打知道还要考察关于兵书战策的本事,原先报名参加选拔的三百多人,顿时锐减到四十来位,而且多半都是出身将门的勋贵子弟,或者京城各禁军中的年轻军官。
赵亮目送郑卢雅和杨茹进了场,远远又看见杨宗保在官差的陪伴下也走入国子监。等了片刻功夫,便听见院内传出三记洪亮的铜锣声响,知道这是考试正是开始了。
他瞧瞧日头,估计没有两三个小时,这场北宋公务员专场的命题作文考试恐怕结束不了,自己在此处干等着也无事可做,不如趁现在有空,去看看李二白他们。
依照二白之前给他留的地址,赵亮边走边打听,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昏暗派在开封府落脚的道观。
此处靠近东京汴梁的城南,是一处幽静雅致的小庙。赵亮下马推门,径直走进道观之中四下打量,顿时被正殿的一副画像所吸引。
我靠,这不是祖师爷熄灯道长吗?赵亮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画像。没错,正是老道本尊无疑。你还别说,也不晓得是昏暗派哪位弟子的妙笔丹青,居然把熄灯道长画的栩栩如生,恍若本人来到眼前一样。
隔了上千年的时空,赵亮许久未见老友,如今目睹熄灯道长的画像,立时勾起了他的内心的种种回忆,心里不禁感慨唏嘘,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回廊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呦,师叔您老人家来啦,弟子未能远迎,还请仙长师叔恕罪。”
赵亮回过神来,转头望去,说话的正是元宝。这个胖乎乎的小道士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赵亮仔细端瞧,发现这家伙手里面拿的不是道士惯使的拂尘,而是商人常用的算盘。
赵亮忍不住噗嗤一乐:“嘿,原来是元宝啊,怎么着,刚才算账呢?”
“回禀仙长师叔,弟子确实是在算账呐,”元宝闻言有点闷闷不乐,答道:“自从掌门师兄领着大伙儿北上抗敌,这开销就越来越大了。前阵子四位师兄弟从前线回来催粮,可把元宝给愁坏啦。”
赵亮奇道:“他们既然是为国出力,怎么不找官府帮忙接济一下,或者在北疆就地采买粮食也行啊,何故千里迢迢的跑回来催粮呢?”
元宝请赵亮到厢房坐下,奉上茶盏说道:“仙长师叔,您老有所不知。一来师兄说咱们是自愿出战,所以不能向官府讨要粮草补给;二来北疆连年战事,百姓民不聊生,这会儿又大军云集,民间也没什么粮食可供采买啊。所以,师兄弟们的吃食,都得我想办法从别处弄来。眼下这种局势,运粮的费用比粮食本身还贵,真的快要揭不开锅了。”
赵亮思索片刻,问道:“元宝,宗正寺的寺丞,好像叫赵慧庭的,你认识吗?”
“哦,您说的是淮阳伯爵赵慧庭吧?”元宝说:“以前打过交道,我曾经给他府上安排过几次道场法事,顺带赚了点跑腿钱。您问他干嘛?”
赵亮笑道:“行,认识就好。你知道吧,我现在是陛下钦封的临安侯,在江南皇庄有上百顷的良田,听说还有过千的佃户耕种。你这样,有空去趟宗正寺,就说是我讲的,把封地交给你代为打理,今后咱们昏暗派的吃穿用度,你自己把握着安排就好啦。”
“真哒?!”小元宝闻言顿时喜出望外,险些在原地蹦起来:“那可太好啦!道祖保佑道祖保佑!师叔,这下弟子可发达啦,百十口子人的吃穿住用再也不愁!”
赵亮也替元宝高兴,吩咐他取过纸笔,写下一份文书,明确将临安侯封地委托给道门打理,然后在落款处签名画押。元宝把文书叠的整整齐齐,揣进怀里后又是千恩万谢。赵亮连忙让他不要见外,然后又问道:“你师兄呢?他眼下还没有回来吗?”
元宝答道:“师兄昨日回来了。他说奉了您的法旨,带着四个师弟出门办事。”
赵亮想起来,他之前拜托二白安排人手,设法暗中保护反穿局大宋处的两位同事——萧峰和段誉。李二白雷厉风行,当即就行动起来,估计这会儿已经到应天那边找人去了。
既然李二白不在家,赵亮闲着也没事,跟元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瞅瞅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元宝心里惦记着封地的事,也不多留仙长师叔,送赵亮出了道观,自己也奔宗正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