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的办公室非常简约,他以前并没有刻意去思考过这一点,只是单纯不喜欢太复杂。他觉得如果东西太多的话,他会有些难以应付。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小就喜欢竞赛,因为他觉得竞赛够简单,不是题目的难度简单,而是这件事情够简单。所以他其实并不很在意每次比赛的结果,他只是喜欢把这些简单的事情填充进自己的生活。
他其实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思维单调的人,他不是很懂得人情上的含蓄,就像他虽然很痛苦,可是他还是很难去刻意欺骗病人。不是所有的病人都能被救治,有些病人他也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他就会习惯性的看一看他桌子上的一束转运竹。他看这束竹子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病人。虽然他是一个医生,一个科学家,可是他仍然相信有奇迹。他有时真的很希望是自己的医术不够高。是自己没有搞清楚所有的疑问。
自从到了德国之后,他把自己的简约风格升级了,他不再只是把简单的生活当做一种行为习惯,他把这种生活方式升级到了艺术高度。他知道这叫做包豪斯主义。人都是离不开共鸣的,需要相似的价值认同才能够生活的更加多姿多彩。所以刘医生不仅仅在医学上越来越让自己满意,他在生活中也找到了属于他的最佳格调。
他的桌子上只有一只钢笔,这是一只GrafvonFaber-Castell的黑檀钢笔,这是一只典型的包豪斯设计风格的钢笔,包括他的桌子也是。这支钢笔是他的教授在他临走的时候送给他的。他的教授是一个老派的德国人,家在基尔。一个老派的北方德国佬是非常枯燥和乏味的,他们的脸上几乎没有笑,甚至也没有表情。不过这很合刘医生的脾性,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废话连篇的人。这师生二人共处了近十余年的光景,把他们这十几年所有的对话全部都加在一起甚至比不上两个女人八卦一个通宵。
北派的德国人也很简约,他们不但话少,生活上的追求也很少。可是少,不代表不够好,不够高。这个德国老头很有自己的品味,他宁可花更多的时间来看时间,他也绝不会为了节约时间而放弃看时间的享受过程。他有一块不知道已经多大岁数的老旧的怀表,这怀表应该比他的岁数还要更大一些,他喜欢这块表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它很精准,第二是它虽然老,可是身子骨还很硬朗,就跟他一样。
那天来机场送他的人只有这一个德国老头,这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没有人会真诚到这个地步,他更没想到这个真诚的人居然是一个十几年都几乎不苟言笑的人。他们虽然在机场道别,可是他们仍然像以往一样,一个目视前方,一个每三分钟就看一次怀表。
当他们站在安检区的门口不得不真的分别的时候,这个德国老头非常艰难的摇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了这只钢笔。他不停的对刘医生耸着肩膀,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嗯……你看……这是一只钢笔。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这是个礼物……所以……没错……它就是个礼物……
这个德国老头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
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
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
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
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
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人若因我辱骂你们,逼迫你们,捏造各样坏话毁谤你们,你们就有福了。
应当欢喜快乐,因为你们在天上的赏赐是大的。在你们以前的先知,人也是这样逼迫他们。
……
「嘀嘀嘀!!!」
「嘀嘀嘀!!!」
「怎么样??」
「没人!!」
「这……这可怎么办啊?」
馨茹和程小飞来到刘志的家门口,可是他们一直按着门铃,屋子里却无人回应。
「馨茹,你别着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这都已经过了几周了……还是完全没有一点刘志的消息,这怎么能让我不着急呢。」
「馨茹你要冷静点,我们其实不应该来刘志家的,我们这样也很不安全的。」
「可……可是你看……现在刘志的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啊!」
「她可能只是出门了吧。」
「不会的,刘志的妈妈从不出门的,他们肯定是盯上他妈妈了,我……我真是蠢……我……我早该想到的啊!」
「他们有什么理由盯上刘志的妈妈呢?他们可以用你来威胁刘志,他们不需要搞得fengqing书库这么复杂啊。」
「刘志的妈妈……你……你不知道吗?刘志没有跟你说起过吗?」
「说过啊,我们都分析过的,他的妈妈是一个家庭主妇,没有工作,只是在家做饭而已啊。」
「你见过他妈妈吗?」
「没有啊……怎么了?」
「刘志没告诉你他妈妈的样子吗?」
「提过,只是说普通主妇而已啊……难道不是吗?」
「普通?……他……他妈妈的样子还普通吗?他的妈妈漂亮的简直不像个凡人啊。」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怎么会有假呢?我到他家吃过饭,他妈妈不仅漂亮,而且厨艺也是一顶一的好啊。」
「可……可刘志告诉我他的妈妈很一般的啊,只是个普通女人而已啊。」
「这……你看媛媛的身材,你觉得媛媛的妈妈会是普通的女人吗?」
「那他的妈妈到底什么样子的啊……」
「他的妈妈不仅貌若天仙,而且她的身材会让所有男人犯罪的,媛媛的身材还远比不上她的妈妈呢。」
「这……这……这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这下……这下那可就悬了啊……」
「我也不知道刘志是怎么想的,他……他很爱他妈妈的,他的妈妈也很宠爱他,可能……可能他不忍心在别人面前提起他的妈妈吧,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你……你快点想想办法啊,他的妈妈会不会也落到他们手里了呢?」
「唉……这下……这下可就难了啊!」
程小飞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他既无奈又懊恼,他真的不应该轻易的忽视这个细节啊,这下还用问吗。如果刘志的妈妈真的如馨茹所说,那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啊。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么一来所有的猜测和设想都得从头开始梳理了,中间或许出错的地方太多了,他自己都感到头大啊。
「程小飞……求你了……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啊……」
馨茹看到程小飞的样子,她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她几乎要急哭了。
「这个关键信息太致命了,我这一时……也理不出思绪啊。馨茹,我们先稍微冷静一下,我们需要重新梳理和思考一下才行啊。」
程小飞在脑子里快速地处理着大量的信息,可是这些信息太多了,太乱了,而且这个关键信息又来的太突然了,他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料敌于先,出奇制胜啊。可是现在不但信息滞后,而且情报也断了。现在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事态的变化了,他总不能随便猜测啊。
「那……那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情报,有没有可以用得上的,我们……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呢?」
「唉……馨茹……我……我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我们全是坏消息啊!」
「怎……怎么了?……还……还有什么?」
「你知道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两个摩萨德的特工他们为什么要去陈友发的别墅吗?」
「不知道……」
「他们本不是要调查陈友发的,他们是要找别的人,目前来看应该是要找一个叫做张海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可能是假的,他的官方身份是##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他们公司的业务面非常广,但是主营业务是钢铁出口。我跟你提过,陈友发的生意起步就是从钢材期货开始的,所以这个所谓的贸易公司很可能是陈友发网络里的一环。那两个摩萨德的特工应该是要追查张海的下落所以才追到了花满楼。」
「可你不是说他们最后失踪在了陈友发的别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