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抵达了府城码头处,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叶不悔就重新振作,整个人又变成一棵青葱小辣椒。
她将刚刚做好的一件淡青袍熨平整了,服侍苏子籍穿好,又上下打量,小脸上就带上了一丝自得的笑,叉腰:“我做的衣服果然合身!”
“是,是!”苏子籍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连声应和。
事实上他也满意,不悔最近除读书下棋做家务,还跟附近认识的妇人学做衣裳,虽说是新手,可针脚密而细,穿着舒服,不比买来的成衣差多少。
“不悔的手艺就是好。”苏子籍夸着,而叶不悔笑眯眯,又给苏子籍拿来了一双新做好的鞋:“你再试试这个!”
苏子籍试了下,千层底,看上去和普通学子穿的鞋一样,可舒服程度,却比外面买的鞋子好多了,再看叶不悔的手指,青葱手指上,有着一些红点,这是着实下了大工夫了。
苏子籍摸摸叶不悔的头:“我很喜欢。”
却想着,定要努力,不让叶不悔劳累做这些,才想着,非常给面子穿上了叶不悔做的衣裳鞋袜,叫了牛车就要出门,不远隔壁靠岸的画舫上就有人说话:“听闻杜成林又来本府棋院了,我等要长棋艺,还得快去。”
这声音不大,不过苏子籍听的清楚,一怔转身一看,就见三五成群的士子在甲板上说话,已有人上了岸,连忙上前,作了揖:“棋圣又驾临了么?”
士子张生才上岸,长眉细目,嘴唇很薄,显得刻薄,听突然有人在背后说话,不由一惊,不快的说着:“谁在背后谁话……”
转眼见了苏子籍,认了出来,昨天苏子籍已经在本府学子面前露了面,又一诗冠绝全场,断没有不识的道理,只得装出笑脸:“原来是苏兄,您也喜欢棋艺?是的,杜棋圣又来本府棋院,听说愿意选几个人指导下棋,我等听了,都有些心动呢!”
“多谢!”苏子籍连忙回去,让叶不悔准备了银两,乘牛车去府棋院。
“不悔,你且过去,多少银子不要吝啬,要不是我已经约了,就陪你过去了。”
叶不悔也很高兴,眯起了月牙眼:“我知道了,我必会好好学习,争取明年也当个棋圣!”
苏子籍连连颌首,有着棋圣指导,又有着自己强迫增加她的经验,升级想必很快,当棋圣有点困难,取得名次应该不算很难。
先看着她去了,又喊了一辆牛车而去,几个学子这才放松了脸,一人就忍耐不住:“呸,这女人还想当棋圣?”
“她可是本府棋赛第一,说不定真有机会。”张生聪明些,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眼皮跳了跳,面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说着。
苏子籍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坐车往孙不寒的府邸去,车帘落下,出门时的悠闲顿时就收敛一些。
街上人来人往,但能感觉到几个人的气息,一直不远不近跟着。
“人数比前些时又多了一个。”苏子籍闭着眼略探查了一下,就摇头。
虽说这多一个盯着自己,跟少一个盯着自己,对苏子籍来说并无不同,但逐渐累加的盯梢人数,也能说明一个问题。
就是,随着时间推移,似乎自己这个太子遗孤成真的可能性越大越大了,距离不得不被公开或被按下去的一天,或也不远了。
“承认还罢了,不承认的话,下场会很惨。”
“哪怕不死,也有可能被软禁,在这之前,我必须先获得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