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行车,保护的甲士时不时警惕观望,一夜也走不了三十里,良久,广袤无际的天穹,出现了一层层早霞,并且在农户处也出现了袅袅炊烟。
“天亮了!”随朝阳渐渐升起,晨辉洒下,驾车几个甲士也跟松了口气。
虽这些人训练有素又经常食肉,在夜间也可视物,只是行路要倍加小心,免得磕碰了大人,但能在白天赶路,总更使人心安。
驾车的人已换了一拨,因没打算夜里休息,连夜赶路结果就是在清晨时,原本驾车的人去车里补眠,其余人换班继续赶路。
苏子籍一路上的状态都不错,见岑如柏有了困意,还特意腾出更大空间让他蜷缩在车厢里睡了,自己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并且默念着龙宫棋谱。
念一章,蟠龙心法在体内循环一周,经验强迫性增长,就足以驱散这种短途倦意,这本是很安稳,但当车一震,岑如柏惊醒时,就看到本该比自己疲惫些的公子,正挑开车帘,神色凝重看着外面天空。
岑如柏也跟着望出去,看着半空中呼啸飞过的虫群,先是一怔,接着脸上再不见嬉笑模样,眉间也闪过了一丝惊容:“这是蝗虫?”
“是蝗虫,虽不多,可这不是好预兆。”
蝗虫要成万,十万,百万,千万只才能制造蝗灾,现在影响很小,可苏子籍说完了话,目光落在田间地头,心情沉重。
“蝗灾或在五六月,或在秋收前,一旦起势,这蝗灾往往没办法防治,现在青黄不接,粮食被这些蝗虫吃得精光的话,若要补种,就要从本就不多的口粮里挤出种子来。”
“本年就灾荒了。”
所行的这条官道的两侧皆是农田,在这个季节,本是一片生机勃勃时,可偏偏因为空中的这些虫子,导致蒙上了一层阴霾。
现在出了太阳,但其实也刚刚天亮,可农田里就已有一些农夫正弯着腰,一点一点扑打蝗虫。
虽农夫扶着腰起身时,往往会绝望而痛苦看着飞过蝗虫,但除继续这种不知道是否能带来多少收获的行为,别无他法。
岑如柏还在说:“其实,眼下蝗虫不多,要多了,才真叫过境寸草不生。”
“洪涝就已给本府百姓造成了极大损失,要是再有蝗灾,就怕府内的人都没了盼头,容易滋生事端。”
这话其实说的还轻巧,真的洪涝继而蝗灾,怕还要出乱子。
苏子籍神色严肃,自然知道这蝗灾的可怕,带给人的绝望是毁灭性,他的确要想个办法才成。
“顺安府的事,你怎么看?”苏子籍将车帘放下后,问着岑如柏。
岑如柏指出了顺安府现在两个问题:“本来就一个问题亏空,七十万两亏空,现在朝廷已经追究前官,但这追究,对眼前的事无济于事,还得解决。”
“现在看来,还得加上预防蝗灾。”
见苏子籍神色不好看,又安慰:“不过,这都是前官惹出来的麻烦,不关公子你的事。”
“能解决此事自然大好,不能解决,也怪不到公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