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天州,看着那茫茫白雪,一时之间,只觉亲切无比。
来到这个世界已然五年,但却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半年,除了天州雪域!
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一年,也经历了最绝望的变故,在这里得到了自己的爱人,也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出门在外,从未怀念这漫天白雪,但真正踏上这片土地,却又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前有风雪,后有猛虎,往事不堪回首,也不是感慨之时。
辜雀摇了摇头,拉着媚君的手飞速朝前。
进了雪域,路极不好走,若是凡人来此,就算不被冻成冰雕,也会陷在雪地之中,走不出去。
没有办法,雪实在太深,可以直接淹没整个大腿,当时背棺而行,之所以慢,便是如此!
仔细想想,以当时自己的实力,能够走出天州雪域,恐怕真的算是奇迹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风实在太大,如刀一般割在脸上,而漫天白雪也被狂风吹起,胡乱拍来,再加上寒冷的空气,辜雀和媚君已然不得不用元气罩住自己的身体了。
而如此一来,消耗便顿时大增,而迎着风雪奔袭,阻力极大,也愈加耗费元气。所以这一次,他们只坚持了十天,便已然受不了了。
疲倦不看,盘坐在冰冷的巨石之上恢复元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辜雀才睁开眼来。
媚君神色憔悴不堪,不停地咳嗽,脸上涌出一抹病态的嫣红。
她几乎已然坚持不住了,魔域位于大陆最南部,与黄州东西接壤,气候炎热,她从未来过雪域,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低的温度。
一个生死之境的强者,已然可以辟谷,不食烟火,吸风饮露,当然也不惧严寒。但这天州毕竟是换了一片大地啊!又岂是严寒可以形容?
她很不适应,这并不是感冒,而是一种心态,一种无法表述的症结。
辜雀把她搂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的可怕,轻声道:“你恐怕是中了寒毒了。”
媚君唇无血色,微微喘着粗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照理说这个温度完全不能奈何我,但我总觉得心里发慌,全身的气息都不顺畅。”
辜雀摸了摸她的脸,叹声道:“这是寒毒,适应了自然就没了,不适应恐怕会危及生命。媚君,或许你可以......”
话还没说完,媚君已然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摇头道:“不要赶我走,我现在走还不如死了痛快。”
“别胡说。”
媚君叹了口气,道:“我说的是实话,要是现在走,想到你的处境,我会很不安。我不会走,你说过的,我们是夫妻,就该在一起啊!”
辜雀看着她病态嫣红的脸,心中脏像是被刀割一般,勉强强笑道:“那我们便一起。”
他说着话,顿时一把把她揽在怀中,然后背在背上,大步朝前走去。
风雪太大,看不清前方的路,辜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媚君叹了口气,想要下来,却发现身上冷得可怕,像是元气都要冻结一般,几乎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喃喃道:“本想着可以帮上一点忙的,却没想到反而拖累了你。”
辜雀拍了拍她的屁股,轻声道:“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于是走吧!在这漫天风雪之中,在这雪白的世界里。
从遥远处看去,雪峰耸立,巨山巍峨,寒风白雪之下,两个人影显得是那么渺小。
但他们抱得很紧。
速度的确是慢了太多,而周围的场景却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茫茫白色,这对于一个人的心态,无疑是一种折磨。
一种孤寂而无止境的折磨。
而终于,前面巨山之下,风雪之中,隐隐约约竟然显现出一个小村出来。与其说是一个小村,倒不如说是几座小屋。
辜雀连忙走近,只见数百座小屋都是由白石堆砌,扎地极深,所以在风雪之中亦能不倒。
房屋在风雪中死气沉沉,似乎隐隐有杀意传来,其中甚至响起了几声短暂的惨叫。
辜雀脸色一变,不禁朝天眼虎看去。
天眼虎道:“风雪对云中之蜥未必没有影响,他们恐怕还很远,或许可以让媚君休息休息。”
辜雀眉头紧皱,缓缓道:“恐怕不是什么好去处,血腥味很重,而房屋也很古老了。”
“我先去看看吧!”
天眼虎说了一声,顿时飞进了房屋群中,窜进一个小院,忽然发出一声大叫。
辜雀脸色一变,背着媚君连忙冲了过去,他速度奇快,刹那间跨越数百丈距离,稳稳落在地上。
只见天眼虎飞在空中,大叫道:“卧槽!谁这么狠!连他妈小孩儿都杀!”
辜雀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胡乱摆着两具尸体,赫然是两个一丝不挂的小童,大约只有三四岁!
而他们的头颅已被斩下,脖子断口处鲜血未凝,正缓缓朝外流着。
辜雀顿时瞪大了眼,不禁深深吸了口凉气,尸体见过不少,自己也杀了不少人,却还真没有见到有谁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杀!
而此刻,一声短暂的惨叫忽然又从另一个院落传来。
辜雀和天眼虎对视一眼,连忙冲过去,顿时有看到了地上刚刚死去的尸体。
而下一刻,只听一声声惨叫不断传来,又在顷刻之间戛然而止。
有人正在杀人!
辜雀眼中寒冷一片,天眼虎咬牙道:“妈的!老子再混蛋也看不过这种事!杀平民?还是小孩儿?干!”
他说着话,顿时朝一个方向飞去,而辜雀眉头紧皱,紧随其后,心中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