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中的树林里,此刻正有一道人影在飞速移动中,他一边施展轻功,一边警惕的回头张望,虽然是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神中却有隐藏不住的兴奋。
这人身穿黄衣,身材修长,长着一个鹰勾鼻,正是从地底据点里逃脱的徐方客!
他在林中跑了不远,忽见前方站了一个麻衣老者,头戴毡帽,脚蹬草鞋,此刻正背对着他。
徐方客心中一喜,立刻停下脚步,单膝跪地,恭敬道:“多谢上仙搭救之恩,徐某幸不辱命,已为上仙取来这假圣旨。”说着从怀里取过一支黄色卷轴,恭恭敬敬的递上前去。
麻衣老者转过身来,看其样貌,正是那日在客栈中给梁言算过命的老头。
他伸手接过假圣旨,先是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似乎不满的冷哼道:“你行事太过急躁冲动,方才若是能够隐忍一下,等两边交上手再突施偷袭,夺走假圣旨,也就不会浪费我一张‘引雾符’救你了。”
徐方客听后立刻答道:“确实是在下冲动了,请上仙恕罪!”
接着又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上仙法力无边,既然已经发现假圣旨,何不直接现身灭杀陈卓安一伙?”
麻衣老者眉头一皱,早先他确实做了这样的打算,但自从上次在孔宅与同伴密会后,得知弈星阁很有可能已经派出调查弟子来永乐镇调查灵矿一事,心中就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他一介散修,天资极差,人到晚年修为也不过练气四层,能够活到现在全靠一手符箓之术和胆小谨慎的性格。
他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主动出手暴露修为,反正身上带有会长所赐的玉佩可以遮掩气息。这样就算弈星阁的弟子已经混入永乐镇中,也决计发现不了他。
面对徐方客的疑惑,麻衣老者只是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徐方客听后心中一凛,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只是他不敢说话,有人却敢。只听林中传来一个少女的轻笑声道:
“在据点中说得那般有气势,还以为你跟了个多厉害的主子,没想到却是个糟老头子!”
接着从林中走出两人,一男一女,女的白衣胜雪,容貌倾城,手执一柄华贵宝剑;男的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正是从地下据点消失不见的梁言、唐蝶仙二人。
麻衣老者眼见是这两人,不禁略微放心。只是口中冷笑道:“蠢货,看你做的好事,留了两条尾巴居然还不自知。”
徐方客刚才莫名其妙的惹怒了麻衣老者,正愁没有将功赎罪的机会,没想到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他想也没想,当即起身冷笑道:
“上仙且在一旁稍作休息,徐某这便去取两人项上人头。”
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柄明晃晃的短刀,脚下一蹬,瞬间就到了梁言面前。他大喝一声,照着梁言的脑门一刀劈下。
从徐方客拔刀开始,梁言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徐方客来到他面前一刀劈下时。梁言似乎才反应过来,也没有向一旁躲闪,而是抬起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往自己面前一夹。
“乒!”的一声,只见徐方客刁钻狠辣的一刀,竟被梁言以两根手指夹在半空,丝毫动弹不得。
徐方客手握钢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面色通红,嘴角流出鲜血。却是梁言将灵力顺着短刀打入徐方客的体内,搅得他体内真气乱窜,此时和走火入魔也差不了多少了。
“撒手!”
背后老者一声断喝,徐方客仿佛回过神来,赶忙松开握刀的双手。
梁言两指一夹,钢刀从中断成两截,接着右手一甩,刀尖那一截飞速射去,瞬间刺穿了徐方客的咽喉,将其钉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到死前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到了此时,老者怎么还会看不出眼前二人并非凡人,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和善表情,哈哈笑道:
“两位道友,之前是我的手下冲撞了二位,确实咎由自取。一个凡人杀便杀了,只要两位高兴,老朽不会追究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倒不妨交个朋友,日后如果有困难,还需互帮互助才好啊,哈哈。”
梁言听后笑道:“道友好大的气量!只是道友不追究我们,我们却有事情要追究道友一二的。道友精通算学,不知能否算出自己今晚有多少生机?”
麻衣老者听后瞳孔一缩,冷声道:“你们是弈星阁的调查弟子!”
梁言见他认出,只是微微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唐蝶仙在旁娇嗔道:“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拿下再慢慢盘问。”
“也好!”
梁言应道,他身形一动,踏步上前。
老者见状面色微变,猛地将大袖一抖,甩出三张土黄色的符箓。
那些符箓随风飘动,却不是射向梁言二人,而是直接落在地上。
落地之处土壤一阵翻动,竟然从地下冒出三个土黄色的士兵,身披土甲,手持大刀,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
“土兵符!”唐蝶仙惊呼一声。
.......
就在梁言,唐蝶仙二人跟踪徐方客的时候,地下据点内战火也已经一触即发。
项安然眼见大雾退去,自己这方一个人没少,反倒是陈卓安那方丢了两人,还有一人叛变而逃。
他虽然不明原因,但也知道眼下对头实力大减,正是自己这方最有利的时候,不由得畅快笑道:“陈卓安,你忤逆李相,连老天都不帮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项安然抬手一挥,众黑衣杀手得他号令,立刻上前将陈卓安等人团团围住。
“天意么?”
陈卓安喃喃自语,自己费尽心思,难道真的斗不过李洪,难道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