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女孩走回了旅馆,订的房间是一间双层的套房,分成上下两层楼。
进门后走入的是一楼,穿过分别设立在门后两侧的盥洗室和卫生间,便已来到了空间紧凑的客厅。
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有一张书桌,书桌的一侧是通往二楼的木梯。
卧室就设在二楼。
而所谓的二楼,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平层,设立在盥洗室和卫生间的天花板之上,没有门口,并不阔绰的空间内,刚好能够摆下一张双人床。
他把背后的猫咪安置在二楼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然后,他站在一旁,呆呆地望着正在酣睡中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啥,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应该需要想些啥。
种种的迷茫和困惑再度涌上心头,一如最近做的那场梦。
略有不同的是,在那场梦里,他面对的是一大帮死人。
而在这里,他面对的唯有她而已。
没有理由的,他忽然觉得心情很是压抑,心脏内的血管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让他久久无法如平常一样畅顺地呼吸。
于是,他就只好选择离开,去寻找拥有更多氧气的地方。
他悄悄地转身,走下楼梯,回到一楼,站在书桌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城市许久,冥冥之中,隔着人工制造的玻璃,他似乎仍然能够听见不远处大海的涛声。
大海是在召唤他。
他再次没有理由地这样想。
于是,他再度尝试出走。
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旅馆,穿越冗长的街道,跨过马路,去到海边,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他坐在下午的那块海边的石头上,嘴里叼着烟,默默地瞭望着广阔无际的大海,一动不动的目光仿佛灯塔,周而复始地扫视海面,又如那些无人问津的贝壳。
寂静地搁浅在荒芜的海滩之上。
海潮扑打着银光闪闪的海岸,古老的星球在更为恒古的宇宙中缓缓旋转。
空间纠缠着时间,就像两条变幻莫测的曲线,无穷无尽的空漠散尽热量,在无声无息地膨胀着,他的眼神在这一刹那放开,仿佛在涌起的某个大浪里,目睹了那些被卷曲起来的异度时间。
....
“你来了,”那个灰色眼睛的少年说,“我等你很久了。”
不同于上次,他们似乎已经从那片见鬼的森林里出来了,眼前是一处高山上的坡地,就像是站在高台上阅兵一样,能够清晰地看得到大概是几公里之外的那片阔地,有很多很多人的冲击在一起,爆发成一场倍为血腥的战争。
少年他穿的是一件斗篷,破破烂烂的兜帽笼罩着他的脸庞,无穷无尽的死如穿插在他的眼前,逐渐演变成了狂野的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