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执委会的各个专业组为劳动力优选权争论的时候,萧子山又接到了冉耀的电话:在审俘过程中发现了黎人俘虏。
“真得?”萧子山吃了一惊,在海南岛这个地方,黎族向来是一支很强大的力量,翻开各个县的县志,“黎情”都要单独占据一个篇幅,从元代以来,几乎没有哪一年黎民不发动暴动的,汉黎冲突相当激烈。防黎一直是当地官府的重要任务。因为黎人的抵抗,汉人的移民一直没能深入到海南岛的核心区域,穿越者要在海南发展壮大在黎族问题上必须极其谨慎才行。
“怎么个情况?”
“据他们说是县里征发来当弓弩手的,一共来了三十个,现在我们抓到了八个。”冉耀在电话里说,“另外告诉你件事情,记得那一家子人吗?就是偶然卷入的――”
“记得,那女的不是警察出身么,派给你去审俘了。”
“她就是黎族,而且祖籍是海南,很妙吧?我觉得可以利用这个关系。”
“我记得她一口川普?现在的少数民族很多都是水分大大的。再说她早就不在当地生活了,还能知道什么。”
“不,她对本族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几个黎人俘虏现在对她五体投地呢,”小灵通里传来了冉耀的笑声,“你看,人才有时候就出现在不经意之间。”
郭逸这边已经差不多都甄别出来了:绝大多数人都是农民――小地主往往是亲身参加劳动的,有几个算匠人,实际也是半农半工,农闲的时候烧些瓦器,或者替人修房盖屋子的泥水匠。稍微有些技术的是一个粗木匠,是个半老头子。识字的只有一个,就是张兴教了。他被单独叫出来,跟着熊卜佑学习普通话,当上了整个劳动队的文书,负责记工之类的事情。
邬德把匠人单独抽出来组成一个队。其他人除了二十多个伤员,全部分成五个劳工队,由最早的五个俘虏当队长。在编组的时候,他根据审俘的记录,把临高土著、福建射耕人、各地移民全都打乱了混编,还是搞那套互相制约的那套――反正你们不能团结起来。林兴他们如今都成了队长,忘记了自己半俘虏半奴隶的身份,一个个还觉得蛮高兴的,不等邬德吩咐,就给自己都做了笞棍。准备卖力的督促新来的可怜虫了。
严格的等级关系,上下级之间的绝对权力和通过权力得到的利益,这些东西在人类群体里是极其有诱惑力的。在部队和司法机关工作过许多年的邬德深谙这一点。所以他刻意的去深化这些东西,五个队长每人都发了一顶难看的藤编安全帽――这是工业委员会不成功的试制品,本来打算当柴火烧掉的,邬德却把这些帽子都要了回来,把俘虏们的地位用有帽子和无帽子这样的明显标志物区分出来。
因为工程的急需,劳工队全部被派给了建筑组生产建筑原料:砖。
现代建筑已经从砖瓦渐渐的转向使用钢筋水泥,但是烧制的粘土砖依然不失为一种最广泛经济的的材料。工程建筑组自然也不会放弃。
根据侦察队的消息,他们在距离百仞滩三公里外找到了一个砖瓦场,这是一个典型的传统砖瓦场。有三座土圆窑,工人们虽然都跑了,但是里面的东西都还在:烧制好的砖瓦、阴干的砖坯和许多“熟土”。
烧制砖瓦的工序是相当烦琐的,首先要把生土开采出来――也就是不含有机质的粘土,将生土晒干、碾碎,加水之后再反复碾踏,做成熟土,再制成砖坯。砖坯不能直接入窑去烧,水分太多的话会直接在窑里烧裂变形,所以还得阴干十天半月,阴干期间不能见太阳,不能有强风,更不能遇到寒冷,所以常规情况下冬季是不能烧砖瓦的。阴干之后的砖坯才能入窑烧制。
如果让穿越者们自己去制砖烧砖,很难想像生产效率的问题,不过穿越者们有一台联合制砖机,用一台锅驼机进行驱动,制砖坯效率就仅仅在于他们能开采出多少生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