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邬,你来了!”正看着,周洞天从外面进来了,他穿的作训服上都是油墨渍,其实他在穿越前当过消防干事,后来是一名司法工作者,不过因为他很熟悉印刷事务,便成了这个文印室的头头。屋子里的多数设备也是他出钱购置的。
“怎么,出报纸了?”邬德指着那清样。
“对,执委会已经批准了丁丁的建议,办一张报纸,不过只是不定期的小报。第一期印五十份。”
“我觉得这报纸定位不对头啊,准备给谁看?”
“你说我们能不知道马克思么?”
“既然给当地人看,怎么用简体字?而且,执委会有没有考虑识字率的问题?”邬德觉得这真是个笑话,就说他管理的138个俘虏吧,除了一个张兴教能读能写,只有二三个小地主还识几个字,文盲率高达到95%以上。这么一个社会环境,印报纸不是多余么。
“马上就要对你的劳工队开始扫盲了,”周洞天指了下那边的电脑,“文教组已经出了扫盲教材的第一稿出来,我们还准备搞石印,做些识字卡片。”
“还真想得出。”
“都是丁丁的想法,”周洞天嘿嘿的笑着,“这记者真会想,野心很大,除了办报纸,还想搞教材出版。”
“有想法就是好,对了,这是稿子,尽快帮我印出来吧。”
“你这点东西,我拿打印机给你打蜡纸就能出来。等一下好了。”说着就去开电脑,邬德的稿子是写在电脑上的,用无线网络直接传送到OA上,连电脑打字的功夫都省却了。
“既然有电脑网络了,还印什么文件呢?文牍主义!”邬德感慨着。
“大概是为了给日后留下文字的存档吧,电脑总有一天是要坏得。”周洞天调整着机器,夹上蜡纸,“再过个十年,估计这些东西都得手写了。我还带了一台老式的中文打字机,机器坏了就指望它打蜡纸了。”
油印好材料,照例要留一份给情报资料组存档,他直接去找执委会的几名主要领导谈话了。
“你是说俘虏不太安心?”文德嗣问。
“是的,而且有些人恐怕会一直不安心。”邬德指着自己的动态报告,“根据最新的报告,那些自己有宅地的小地主、富农和中农,因为马上要农忙了,不能回去干活,又担心家人,所以一直都有浮躁的情绪。”
“这些人应该不多。”
“没错,但是一般的佃户也有类似的问题,他们不收粮食就缴不了租,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没有保证。”
“嗯,嗯。”
“真正觉得那里都可以活得,只有那些没有家累的赤贫户或者长工。”
“这么说,愿意归附我们的人不多。”文德嗣有些气馁。
“是的,其实我们对穷人是有吸引力的,特别是我们推出的‘职工’待遇之后。起码对原来扛活的人来说给我们干比给老财们干好多了。可是对于有一点家室产业的佃户、贫农,可就未必了――他们更在乎的是‘安稳度日’――其实就是这些人对‘红旗能打多久’有顾虑。”
“在我们没有取得更大的胜利或者合法的地位之前,恐怕这个顾虑没法消除。”萧子山也显得很失望。
“就算有顾虑,也得推行下去。”文德嗣考虑了一下,“还记得预定的方针么,‘明灯效应’。只要大家看到为我们效力能活得更好,自然而然的就会倾向我们了――老百姓还是看眼前的比较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