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于鄂水的说法:一匹好的蒙古马,是一千贯。次一些的,八百贯。一头骡子五百贯。”邬徳笑着说,“你说说看吧。光现在这些马匹,你这牧场就值多少钱了。”
“这么厉害!”不管是吴南海、杨宝贵还是尼克,听到这个行情都吓了一跳。
“所以――”邬徳说,“搞牧场的事情,至少要等剿匪行动结束之后。另外我们还准备接管东春村。等全部搞定之后,你们再建牧场也不迟。起码安全些。”
“这是什么地方?”尼克这些人在D日之后基本上就是在博铺和临高之间两点一线,对这些地方全部懵然不知。
“在毗耶山麓下的一个小村子。”邬徳知道毗耶山在哪里估计他们也不清楚,“毗耶山是高山岭的主峰,也是我们通往大美村的必经之路。拿下来之后,可以作为保护交通的一个据点。”
“什么时候才开始剿匪啊?”
“这是秘密,”邬徳笑了一下,“其实也瞒不过你南海的,等准备军粮的时候就知道了嘛。现在泥腿子们还在训练。总得再过一二个月吧。”
黄熊手里拿着细细的藤杖,正在对着自己的部下大叫:“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你们这群蠢货!……”说着他又是一脚踹在一个转错方向的新兵屁股。这个倒霉蛋当即在泥地里打了个滚,又赶紧站了起来,还一脸委屈,因为谁也听不懂他说的话――黄熊的普通话说得极有“明朝特色”,对临高的本地人来说无异于外语。
没有时间再教授普通话了,席亚洲很简单的采用了“在训练中学习”的方式,让新兵们在训练中学会接受普通话的命令好了。说不定学起来更为深刻。
政治协商大会的军事检阅结束之后,教导营的士兵们迎来授衔仪式,按照他们在部队的中表现情况和能力水平,大多数人被授予下士军衔,少部分成为中士。少数佼佼者被选调参加军官培训。原先的土著班长们,这次全部晋升为军官。黄熊就是这次晋升中成为少尉的。
历次战斗中受伤残疾的人员,拿到了遣散费退役,按照剩下的劳动能力,分派到不同的部门去工作,行动不便的就去各个部门和工厂当看门人。
极少数的教导营的士兵,即没有马上晋升为军士,也没参加军官培训――他们参加了一个在百仞城进行的政治保卫总署举办的短期培训班。进行了政治保卫任务的训练和洗脑。
被选入培训的,都是政治上对穿越集团死心塌地的人,参加培训后,他们仍旧以军士的军衔编入部队,每个营有十名这样的军士,称为“十人团”,承担着巩固部队,防止逃亡、投敌以及防止暗探打入军队内部等任务。这种体系在教导营时代就已经秘密开展了。这些人的身份是保密的,即使是席亚洲也不知道哪些人是“十人团”的成员。
先是军士,以后准备再逐渐扩展到普通士兵,根据政治保卫总署的计划:未来要在每个连里都建立“十人团”体系,做到每个班都有一名“政治战士”,形成和军官、军士、士兵委员会形成交错的制衡体系,严密的控制住军队。
大批的新兵随后开始在军士们的指挥下建筑自己的营房。他们按照编制归属到这些新晋升的军士的属下,开始训练。根据教导营第一期在各方面表现出来的问题,军委会对整个训练大纲和作战手册进行了修订。进一步突出队列、射击和土工作业训练。特别是队列训练,将由林深河来主持进行一项19世纪的步兵队列变化的专门训练。
除了原先的步兵教导营,陆军预计再编一个标准的六连制的步兵营。
成立了特种兵教导队:下设通信、工兵和辎重各一个连,另附设信鸽队――比起脾气很大的马来说,信鸽的繁殖就比较快了。
炮兵教导队增编了一个陆军野战炮兵连。在炮兵工作领导小组的建议下,陆军野战炮兵统一了装备,只装备三种基本的火炮:12磅M1857式加农炮、M1841式12磅山地榴弹炮和M1841式24磅榴弹炮。野战炮兵编制下的各种杂式火炮全部回炉。
总参谋部很小心的把部队分驻在穿越集团各个控制区进行训练。每个地方最大规模不超过一个营。照马千瞩看来,在临高这样的地方,以步兵营为基本单位行动就差不多了。林深河也持同样的看法,他在提出的训练作战的方案里明确提出:步兵以营为基本单位,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兵以连为基本单位。团只作为合成单位使用。
海军的海兵也扩充了一个连。原本海军部打算扩展成海兵营,但是海军的舰船水手、要塞炮兵占去了大部分分配给海军的新兵员额。另外军委会也很明确的说了,海军暂时无需扩展陆基战斗力,还是集中力量搞舰船部队。
黄熊成为少尉之后,被提升为排长。黄熊虽然对20世纪的军事体制并不了解,但是他很容易的就了解到自己已经从“兵”的行列回到了“官”的队伍里。这个最低级的“少尉”,大概是大明军队中的千总、把总一类的官吧。
不过澳洲人的军官显然不如大明的军官那么滋润――这倒不是说钱财上,而是在作威作福上,原本当上一个千总把总,差不多就和土皇帝一样了,手下的士兵,基本就和军官的奴仆。但是在澳洲人这里,作为军士、军官,有权严格按照军事条令和纪律来管理手下的士兵,但是无缘无故的虐待士兵、向士兵索要财物之类的事情,在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每个连都有士兵委员会,经常会下连队来宣讲士兵的权力。一旦被士兵“告状”或者按照新式的说法是“投诉”,士兵委员会就会派人秘密调查,把结果汇报到“首长”那里去。下场是不问可知的――黄熊知道有个军士因为获得提升,要手下的新兵买肉买酒给他庆贺,被士兵委员会发现后一上报,立即被扣饷三个月,降为一等兵。
田凉也获得了晋升,他的表现很一般,所以只是晋升为下士,当了一个新兵班的班长,每天带着九个新兵弟兄操练。他的普通话不标准,一着急还会说出家乡话来。但是能在光秃秃的肩膀上装上了一块布牌子,缝上三条黄色的杠扛,已经让田凉很高兴了,他现在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了,大小也算个“军士”了。军饷也加了。他一直想去找郭芙,让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但是她工作的地方百仞总医院是不能随便进进出的,部队的训练任务又特别的忙碌――除了训练之外,每周都要抽出二天时间参加劳动,部队以连单位,分配在各个工地上干活。干活、训练、每天晚上的文化和政治学习,把人都闹得筋疲力尽,基本上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虽然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干活,但是要打仗的传闻却已经在军官中传开了。感觉敏锐穿越众们已经从宣传的气候改变知道了下一步的目标――剿匪。
从一个月前开始,部队的训练内容有了改变,让部队山地间以班组小群体进行作战,训练山地战斗能力,进行了加强远距离精确射击的课目。除了训练内容的改变,更明显的标志是每周的固定政治学习中,开始出现了从全县各地找来的土匪的受害者,这群或老或少的人在台子上哭天抹泪,把种种被土匪残害的可怕事情向士兵们哭诉。因为新兵大多是来自临高本地,对土匪的侵害也是有过亲身的体验的。在“政治战士”的巧妙引导下,不少新兵也跳上台去痛陈匪患的灾害,很快就把气氛调动起来了。
于是,不知道是谁起得头,歪歪扭扭的“请战书”、“决心书”就开始连篇累牍的出现在各个连的黑板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