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瞿儿说话间很气恼,蹙着眉头,好像女儿家的羞事被人查悉,想发小脾气却发不出来,全身有种无力之感。再想起上次韩健在雨花楼装醉趁机吃她的“豆腐”,更让她觉得眼前男子面上似有似无的笑容很讨厌,却偏偏拿他没办法。
“小姐姓柯吗?哦,在下随口一猜,不值一提。”韩健打个马虎眼道。
一旁的易蝶不动声色,好似跟韩健等人并不识得一般。
因为见到女刺客,韩健这面以张行为首的侍卫很紧张,一个个神态凝重如临大敌。而韩健则显得很轻松,韩健经过几次跟柯瞿儿打交道,已很熟悉柯瞿儿的武功路数,若以手上功夫论,柯瞿儿的武功在他之上,但若是单打独斗,没个十几二十招,柯瞿儿也奈何他不得。
韩健已经近乎可以肯定,上次在东王府门口袭击他的就是柯瞿儿,至于柯瞿儿为何要袭击他,大概跟柯瞿儿所处的身份有关。两方人立场不同,是敌非友。
柯瞿儿听到韩健的回答,轻轻哼一声,此时屏风后面的女子也抱着琵琶走出来。这女子一身青灰色长裙,很朴素,胳臂上缠着黑纱像是在祭奠什么人。此女先是抱着琵琶微微欠身行礼,随后轻轻抬起头,远眉明眸娇靥生花,文静中带着一股大家小姐的气质,即便是对易蝶痴心不已说是无二心的黄烈,一时间竟也看得怔了。
“这位小姐是……”黄烈已经不由自主靠上前去。
等黄烈行了两步,却见柯瞿儿站起。一展扇子拦在黄烈身前。黄烈再向靠近已经不得。
“黄公子好生没规矩,如此布置唐突了佳人?”柯瞿儿冷笑道。
黄烈讪讪一笑,像是有些害怕柯瞿儿,紧忙退回到韩健这面。此时易蝶也随着柯瞿儿站起,如此便形成两方对峙而立的场面。
司马藉道:“你们找我家少公子前来,所为何事?赶紧说,我们少公子很忙,无暇在这里久留。”
柯瞿儿笑道:“司马公子何必着急?”
司马藉惊讶道:“你认得我?”
“怎不认得?”柯瞿儿笑道,“司马公子仪表堂堂,在下与公子也有几面之缘。若是再不识得。那只能说在下孤陋寡闻了。”
司马藉听出话无好话,柯瞿儿明显在讽刺他,冷冷一笑,没再多嘴。
柯瞿儿似乎也没废话的意思。现在两方这般僵持。她也知道再不说明来意。韩健肯定会带着人抽身而去。
“韩公子立在门口说话,不怕打搅了周围的客人?”柯瞿儿妩媚一笑,好似狐媚子一般含情脉脉看了韩健一眼。道,“韩公子何不上前说话?”
韩健想起之前跟柯瞿儿在雨花楼中的“旖旎”,不由一笑,今时不同往日。当时他不知柯瞿儿的身份,只是对她有种莫名的好奇,现在知道她浑身是刺,定然不会再轻yì靠近她。
“不必了,柯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韩健笑道。
柯瞿儿轻轻一撅嘴,发出“哼”一声,似乎对韩健的回答很不满。不过她也没发作,只是看了眼走出来的女子道:“不是在下找你,是何小姐找,她想托韩公子做件事。”
“何小姐?”韩健打量一眼素裙而立的女子,虽然韩健早就听闻何中联有这么个女儿,之前柯瞿儿也伪装过何家小姐出来跟韩健有过接触。现在终于见到本人,在韩健看来,何家小姐美人如玉,韩健虽有欣赏,但还是无法跟他心中那个知书达理的顾欣儿相提并论。
“小女子见过公子。”何小姐婷婷施礼道。
“何小姐客气了。”韩健道,“何小姐可是为令尊的事而来?”
“正是。小女子想请求公子,帮先父洗脱冤屈,还先父声名。”何小姐颔首道。
韩健知道,当下那些儒者,最重视的就是一个名声。何中联人都死了,何小姐不为自己考虑,却想尽办法要还他父亲的清誉。这在韩健看来是种很迂腐的事。
韩健冷声道:“何小姐似乎不应出现在此。”
女子听到这话,头颔的更低,似乎被韩健一语戳中心事。
以韩健了解,现在何中联的女儿被女皇“保护”起来,连衣食都有供应,可她却费要跟乱党的人牵扯,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也许本来何中联可以翻案,但因何家小姐病急乱投医之举,会令何中联的案子翻不过来。
一旁的柯瞿儿见何小姐不说话,瞪了韩健一眼道:“阁下说此话是什么意思?怎就是不应出现在此?何小姐行的光明磊落,她父亲也是遭受小人不白之冤,阁下不是已经查明案子是被人冤枉?”
韩健转而眯着眼瞅了柯瞿儿一眼,道:“似乎柯小姐也不该出现在此。”
“你!”柯瞿儿登时很生气。
柯瞿儿心想:“我在这里说了半天,你就总强调我们不该出现在这,想挨揍啊?”
柯瞿儿心里很恼火,不过她为了完成何家小姐的托付,倒不想跟韩健起正面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