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帅府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听说督军生气了,连“国舅爷”也要杀掉,任谁求情都没用,那该是生多大的气啊!不明所以,所以恐惧。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激怒大帅。
黄如清倒是很顺利地进入大帅府三夫人的小院内,她本来就是常客。当初父亲把自己许配给戴宪植时,自己也根本没有看上,只是因为三夫人的关系,这才勉强答应这门亲事。所以婚后她与三夫人姑嫂走得还勤,老爸本打算借的是三夫人的势。
但是张作霖持家甚严,戴夫人虽受恩宠,却仅限于府内,于外面却使不上一点力。几年来她老爹黄献廷生意却做越大,却完全与戴家无关,这让他后悔不已:戴宪植生就一纨绔子弟,根本没指望他做什么,张家应有的权势自己也没贴上半分,还白贴了个如花似玉的闺女。黄献廷的牢骚感染了黄如清,后来见戴宪植实在不成器,也就没有再串门的心思。
碰到这个事情,姑嫂心又系一块去了。就病床上一合计,两人就议出,问题不在所谓的“入室强J民女”、也不是乱枪打碎几个灯泡的事,而在戴宪植与少帅的争端。
关于他们之间的叫板,私下里已经传得有板有眼:什么戴宪植见许靖软弱可欺,硬是把他的娇美女人横刀夺爱,许靖不忿、诱惑少帅以妻妻之;“连长”与少帅大战三百合成功地吹出了枕头风,少帅于是为她挺身而出要独霸“连长”,戴宪植不服与之叫板,可惜终究权势大不过少帅,并被他成功地拿到把柄,要从肉身上彻底消灭之云云。
种种臆测虽然毫无根据却惊人地符合事实,不过其间的一些情节就未免令人遐想:什么“连长”用天生媚骨锁住少帅,少帅虽然神勇却拙于年轻终于不敌身经百战,各种老汉推车、怀中抱月、老树盘根等等描述绘声绘色,给一帮无聊闲人凭添了无数讲资。
谁也不知道的是,首先传出这事的,竟然还是绯闻女主角“连长”夫妇:“连长”是要借少帅之名上位呢,一身何惜哉,况且已经砸进本钱了。有了这个光环,她将更吸引眼球,档次也会高一些;而许靖也准备借此打消苍蝇们,或至少和少帅共有女人的事实让别人间接尊重他,即使这种“尊重”其实是一种不齿和暗讽。
这些都不是姑嫂俩关心的,她们在意的只是戴宪植的生死。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似乎还很有机会救他出囹圄。
于是张汉卿的卧室里出现这样一幅令人极端旖旎的画面:不施粉黛的黄如清哭泣着跪在床前,戴宪玉被扶着靠在门旁默默流泪,张汉卿的贴身丫环春妮使足了劲都无法拉动她;而搂着于凤至的少帅赖在被窝里死活不出来----他赤身露体的实在无法作什么;而于凤至也是红着脸躲在被窝里----她被丈夫剥得浑身上下如葱,是想说什么都无法吐出口。这新婚夫妇,多日不见,自然小别胜新婚。也是戴宪植的婆娘来得太早了,弄得小两口光顾在清晨温存,没一点准备。他们衣服都脱于一旁,伸手都不方便,于是小两口就躺在被窝里看黄如清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求情,无可奈何。
此情此景,倒让张汉卿想起一首打油诗:“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其中就有你。”还有的改成“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秋香”,又有“举头望明月,低头补裤裆”,还有“举头望明月,你俩在中|央”。这生活是劳动人民创作的源泉,哎,是谁谁谁说的来着?
难为他这时候还能联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