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卿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发财的路子,至少可以缓解自己目前财力不足的窘境,因此对黄家这头肥猪,那是逮住青山不放松,一这是喂饱了再杀。因此对于黄家的服软水火不进,坚持按当初的规定“罚处不低于所发生土地数量3到10倍单价”以儆效尤,否则,将兑现法令所说,“予以极刑”!
其实这是小张在威吓呢,查抄黄三爷家已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了,哪还好意思再下狠手?如果再能获得十万元的罚金也好,他肯定会很礼貌地礼送黄三爷回家。现在就看黄家的人是不是识趣,舍不舍得再出血了----对黄家的底细,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可是黄献廷这一算,三千多亩地,六万多元的地价,罚金需要二十万到六十万大洋之多!自己努力些是能够筹措这一笔巨额费用,但基本上也要倾家荡产了。老三被抄家是没落了,老大在政治上被冷落了,自己再把家产送上去,黄家基本上就全军覆没了!救三弟是必要的,但不能把自己也搭上吧?
当二伯派人告知侄女黄婉清:“正想办法筹措罚金,但数额较大,几无能力”时,黄婉清欲哭无泪。看来,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曾经的血缘关系已经靠不住了。她虽然知书达礼,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大事。黄家经此大变,她才体会到什么是世态炎凉,什么是树倒猕猴散。和父亲一母同胞的二伯都如此,何况别人?原来黄家大大小小八十九口,现有除了无处可去的门房九爷爷(就是那个洒了尿壶被打昏的黄九爷)、贴身的丫头翠儿和整日哭泣的母亲几个人外,其余的下人都分得了土地,相继经营其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哦不,五亩地了。弄得原来偌大的黄家大院冷冷清清的,好不凄惨。
父亲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原本养尊处优的他,乍逢此变,身体上的折磨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心里的想法。爹爹,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啊!
在这时,她深恨自己为什么是女儿身、不能给家里做一点贡献。对镜流泪,望着镜中虽然憔悴但仍难掩娇丽的容貌,她忽然静下神来。
那个少帅不是听说风流倜傥、对女色一向不大拿得住?听奉天人讲这少帅虽然娶了个美妻,却仍然在外面纳了个艳妓作妾,可见也是一个好色之辈----张汉卿在远处大呼:天可怜见,我是认识红牡丹在先好不?而且因为老婆的缘故,婚后也没敢再光顾那里,要不然怎么会找同行表嫂怀旧呢?
黄婉清越想越脸红:黄家现在拿不出这笔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自己或许能够出面解决这次危机了。她虽然没有持家的经验和机会,但却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要不黄三爷为什么常说她“要是个男孩定然能够把家业发扬光大”呢。
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态,黄婉清静静地梳洗好,然后换上一身亮丽的衣服。她本就清丽脱俗,经过一番打扮,当不再悲痛时,三道岗子方圆数十里地的黄家小美人儿新鲜又出炉了!
在翠儿的陪伴下,她乘着黄家的马车,缓缓驶向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