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在奉天人心中成为一个传奇。
既具文学家修养,又具艺术家气质,兼具外交家风度,还具军事家潜质,这让张汉卿在省城混得风声水起。加上少帅地位,老帅影响力,张汉卿自然被奉天军政高官视为后起之秀、人中龙凤,这自然引来不少金凤凰。
龙生九子,各有优劣,这凤凰自然也有一些不好的。鉴于张汉卿的地位,不少人便想走捷径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今中外,莫能例外。名马古玩是不少功勋子弟的最好,穿越前的张学良也不例外,但回京后的这位少帅一改“前非”,对这些东西一概弃之如履,倒让习惯了游手好闲张学良作风的圈内人刮目相看,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张汉卿一门心思扑在讲武堂训练和卫队旅整训上,他的心思“高深莫测”,很多人都抓不着脉博。思想陈旧的跟不上节奏,和他搭话够不着边;能跟上他想法的,如韩麟春、郭松龄、王以哲等人,又都准备从军功上着手,以作为他的左右手为晋身之阶。要想打入他的圈子,没有两把刷子,还真的是寸步难行。
有了这个光环,张汉卿做起事来相对容易得多了,再也不怕有人说他好高骛远、纸上谈兵了。对少帅的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别人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尝试着去认可。还好这些想法随着时间的延续,渐渐都显示出少帅的正确。于是大伙都说,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少帅天纵奇才。
鉴于卫队旅肩负省城治安、对二十七师压制的重任,特别是日、俄、冯德麟系、满清遗老及中|央派势力交互影响着奉天城,虽然有“奉情局”第一课负责省城的地下安全,但由于军中来源纷杂及派系对立严重,“奉情局”一时无法有效打入二十七师。而军队中没有一支情报收集队伍,便无法侦知是否有一支独|立于军令、军政体系的地下战线成立。为此,张汉卿又在旅部特别组建了一个连级的特务课,亲自掌握。这支部队平时不穿军服,不在作战序列,但在张汉卿心中,它是“奉情局”正式活跃在民国的试点。
这样,卫队旅的每个团达到2000多人----那是一个加强团的人数,合着全旅人数达到近8000人。由于卫队旅是“天子亲军”,军械人员优先配置,虽然重迫击炮部队只一个连,却是标配的9具----这是张作相上任54旅旅长之后立刻和孙烈臣商定的。相比之下,关内各军每旅的人数大都只相当于卫队旅的一个团,普通的地方部队根本没有迫击炮等重武器。由此可见,老张对儿子的支持力度不是一般的大。
对此,张汉卿知道其中的猫腻,这里除了优越的出身和自己的努力外,主要是老帅部将们的提携,起主要作用的是张作相。正如正史上张学良多次讲的:“我知道,张作相存心要提拔我”、“我从军中起来,完全是张作相一手把我提拔起来的”。
至于老爸的作用,当然不言而喻。越是如此,张汉卿越觉得如果不努力有所回报,他无法向关心他的人交待。他这么拼命,也就可以理解了。
北方的夏天来得有些慢,七月中了,奉天城里还有些冷。
可是卫队旅演兵场上却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因为,我们的少帅,要在今天进行一次全旅大比武呢。从早晨起,全体官兵雄赳赳气昂昂,力图在爱戴的少帅面前展现出几个月来的成就。无论军容军貌,都让旁观的二十七师很多老将们赞叹不已。假以时日,谁也不敢否认这支部队不能成为精锐之师。
当然也有不和谐音,汤玉麟就有些不屑:“练兵打仗,比得是刺刀见红,光练这些花架子有什么用?”
不过更多的声音还是正面积极的,张作相就说:“大帅用少帅带这支队伍,是用对人了。”孙烈臣也说:“从训练刻苦程度看,二十七师不如卫队旅。”
随后卫队旅各团营进行了打靶、队列、操炮、刺刀、马术等演练,都表现出良好的素质。加上众人的吹捧,作为父亲的张作霖面上自然有光彩,他也为这支新军兼亲军的进步欣喜不已。
两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张作霖意犹未尽,又旁观张汉卿对连以上军官作训示。
这个训示别开生面,张汉卿口若悬河,也讲了许多自己和老将们闻所未闻的新名词来。虽然不懂,但见卫队旅军官们都卓有兴味地静听,张作霖就知道,又是自己这个长子给他们灌输什么新军事思想了。不过这当爹的不能扫了儿子的面子,尤其是在儿子的一群下属面前,要给他留下足够的尊严,不然这威信是树不起来的。
正在无趣时,张作霖忽然发现门外有人不时探头瞅瞅,这个人也认识,是张汉卿的新任副官朱光沐。看他欲进又退,心下奇怪,便轻轻招招手,示意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