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中郎说……”
高慎正在衙中处置公务,户部向来忙碌,尤其是今年大军在外征战,户部从上到下都呈现出了最为紧张的状态。
高慎作为户部侍郎,他这里每天来往的人都很多,见派去萧府送拜帖的管事来找他,还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高慎不由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想起萧禹那名闻遐迩的臭脾气,高慎不耐烦的道:“可是萧时文有了回话?快说……没见忙着呢吗?”
那管事见他面色不善,紧着凑到他面前低声道:“萧中郎未接拜帖,只说最近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高慎眼角抽动了一下,连拜帖都不接,萧时文好大的架子……高慎心里一阵腻歪,一件小事,难道还让俺寻个中人前去说和?他娘的又不是娶亲……
想了想便又吩咐道:“送我拜帖去成国夫人府,让大娘备上一份厚礼,登门去拜见一下,说点好话哄一哄……去吧。”在他看来,女人总要比男人好说话一些,也容易心软,只要成国夫人不再追究,事情也就完了。
再有就是他第二次送出拜帖,若萧氏也拒而不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真以为跟皇帝有了那么点不可见人的关系,就不把旁人看在眼中了?做梦去吧。
匆匆的打发走了家中管事,高慎憋屈的直想骂娘。
近来他自觉也是流年不利,开通边市的事情他求哪个,哪个就推脱,谁也不愿帮忙,尤其是封德彝那个混账东西。
早些年那人可没少受了高氏恩惠,你看看现在求到他门上,其人那副嘴脸,真真是不当人子。
还有就是之前联络独孤,又是捧着又是供着,可独孤修德那副既要吃饭也要喝汤的贪婪模样,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又要看萧氏的脸色……高慎不由想起了前些时堂兄高元的处境。
高元党附太子李建成,被秦王李世民一番收拾之下,丢掉了接掌没几天的户部尚书之位……可如今既没太子,也无秦王,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而真正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管事走了没多久,便又有亲信来报,说长安令衙将高恽一案报上了刑部和大理寺,正请他们派人一同审理此案。
这是要致高恽于死地啊……高慎当即大怒,他真想去当面问一问长安令长孙无忌,只不过是冒犯了一下成国夫人而已,怎么就成了一桩不得不报请刑部,大理寺会审的案子了?
而就在高慎被堂弟的事情弄的有些狼狈的时候,中书侍郎萧禹也在恼火之中上了衙。
萧禹脾气向来不太好,这和他过早的掌握了家族大权,仕途上也从来都是一帆风顺有着极大的关系。
萧禹的父亲是南梁明帝萧岿,隋灭南梁,萧禹跟随兄长萧琮入隋,因为姐姐以及自己才能的缘故,很得杨坚夫妇赏识。
仕途上顺利不说,文献皇后还将一个侄女嫁给了萧禹,于是萧禹便和李渊成了亲戚。
后来杨广登位,高熲,杨素等人纷纷殁去,萧禹也就成了后起之秀,皇帝近臣,位在中枢,是继任宰相的种子选手。
李渊称帝于长安,萧禹照样受到重用,就算李渊不很待见他,却还两次用其为宰相,由此可见其能。
到了李破称帝,萧禹还是能在皇帝身边占据一个位置……你说这样一个人脾气能好得了吗?
高氏这次狠狠的得罪了他,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早上来的时候没什么精神,只是一大早便派了亲信到长安令衙去施加压力,不能将高恽放了回家。
至于后来该怎么做,他晚上的时候倒是想好了,怎么也要送高恽去大理寺走一遭,大理寺卿现在是李纲,高恽这种好色之徒到了那先就要掉一层皮下来。
之后再做什么他还没太想好,高欢的子孙们各个身带戾气,行事乖张,寻他们的错处倒不很难,所以就算动不了高慎,也能敲掉他们几颗牙齿下来……
当然了,就算他恼火万分,也清楚的知道,两家不会,也不可能产生太过剧烈的冲突,大家同属长安大阀,相互之间联络有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结下太深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