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就单独私聊,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张致远原以为,崔府这边早已大摆筵席,就等着自己落座,没想到等来的先是一番谈话。
几天没见崔小姐,张致远早已是思念如殷,现在看着崔小姐离去的袅娜丰姿,心里头就跟那猫抓了似的,几乎是越挠越痒。
“夫人要说什么,在下洗耳恭听。”既然和崔小姐无法私聊,张致远索性大方的落座,开始悠闲的品茶。
“张公子仁义过人,数次出手帮衬我们崔家,首先,我要向你表达心里由衷的谢意。”崔夫人笑道。
“呵呵,这谢意我收下了,夫人也不必客气,既然您约我单独谈话,想来除了表示感谢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吧?如果有,还请夫人明言。”
“没想到公子还是个直爽的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心里有个疑惑,想要请教公子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崔夫人笑道。
“请教不敢当,夫人请讲!”
“公子帮助我们崔家,不知所图的又是什么呢?”崔夫人含笑吟吟,委婉的问道。
“呃......这个怎么说呢,在下人品正直,嫉恶如仇,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欺压良善的恶行。我素来都是只做善事不图回报,夫人问我有什么所图,却是误解了我的本意。”张公子不假思索地答道。
“公子无所图?”
“确实无所图!”
“哦?奇就奇在了这里,就说他们百草门的人吧,他们行侠仗义帮助我家,也顺便报了我崔家往日的恩泽,这还说得通;而公子既不是剑师侠客,又不是他们百草门的门生,做这些事不关己的事情,真的没有所图?在道理上,有些令人费解。”崔夫人笑道。
张致远一怔,没想到这位崔夫人,对所有的事都是了如指掌。不过随后一想也就畅然了,既然她崔家和百草们有着不浅的渊源,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确实不是百草门的人,夫人就当我是侠客行事吧。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说的就是我这种无所图的人。”
崔夫人似乎不信,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相公崔相国在世时,曾对百草门有过恩德,所以两家一直相交莫逆。崔家这次有难,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算报答了我崔家的恩情。但公子却不一样,我既没开口求你,你又不欠我崔家的人情,你就真的无所图?”
咬着不放,一直追问,一时却让张致远变得语塞,思维上也突然的一懵。
传言是真的,这位崔夫人果然不简单,她分析起事情来有条有理,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地告诉她,我是奔着你闺女来的吧!
见张致远蹙眉低头,只顾喝茶默不答话,崔夫人只是泯然一笑,道:“公子也不要误解,我并非怀疑你的人品,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上着实有限,凡事都习惯了以常理来分析事情,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判也不一定。无论怎么说,公子都是帮助了我们崔家,我定然会铭记在心。”
见崔夫人不再追问,并且主动的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张致远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又感觉有些诡异,她问话一紧一松,说出疑惑却又不刨根问底,也不知道她又是什么用意。如果没有用意,这种令人尴尬的话还不如不问,只得道:“夫人说的对,我对崔家只有好心的相帮。”
崔夫人点点头,又道:“还有件事我想问你,我怎么听下人们说,你自称是我崔家的远亲?并以表少爷的身份自居,这又是什么原因?”
怎么又来一个问题?刚刚松了口气的张致远又再次紧张起来,脑筋急转之后,随便编了个理由答道:“这件事嘛,我说出来后还望夫人莫怪。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既然为崔家的事情周旋,自然要挂个易于交涉的身份,要不然别人就会觉得,我一个外人跟着瞎折腾,于情于理都不符合。鉴于此,我才想到了这么一个远亲的虚衔,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便宜行事罢了。”
“原来如此!”崔夫人颔首一笑,又道:“这事无伤大雅,我怎么会怪你呢。听说你在救下了欢儿之后,还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据他回来后讲,你对他一直非常照顾,没让他受到一点委屈,可以看得出,他对你尊重有加。就以这事来看,你和我们崔家似乎还真的有些缘分。也罢,既然你开了这个头,索性我就认下你这门干亲,从今天开始,你就真正是我的干表侄了,你可愿意?”
这......要把这表少爷的帽子做实锤了?
这亲戚认得也太容易了吧?张致远见她一脸诚意,确实不似作假,想了想点头回道:“承蒙夫人垂爱,加入崔家集团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呵呵,依我来看,传统的那些关于认亲的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我这就给您敬上一杯茶,就算是礼成了。”
崔夫人见他既不作揖,也不扣头,说得甚是随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只得接过了他的敬茶,笑道:“记得以后要叫我姑姑,好了,既然咱们成了亲戚,有些话我还想和你多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