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姐要反考秦学究!所有人听闻后尽皆一惊,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眼朝着那个美人看去,却见她眉目间淡淡含忧,口中轻声诵道:
“寂寞寒窗空守寡。”
此联通俗易懂,在字面上看,这和崔小姐未亡人的处境极度吻合,让人闻之不禁凄叹感慨。可是,仔细琢磨后这才发现,这副上联的七个字中全部都带有宝盖头。如此一来,这下联的难度就变大了。也就是说,这下联的七个字也必须是同是一个偏旁部首的字,而且还要做到与实况吻合。
难!
非常难!
极度极度难!
群人都是倏然一惊,而后就直接变成了沉默,他们个个都是皱眉苦思,但尽皆摇头而叹,表示无解。
秦叔白的五官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脸色也是煞白如纸,鬓角处冷汗涔涔滴下,手中摇动的鹅毛扇也停滞在了那里。很明显,他真得是被难住,一脸束手无策的表情。
秦学究的反应,超乎出所有人的意料。中原五白成名已久,这秦叔白虽非五人中的魁首,却也是大牌的学究,才华横溢天下尽知。而崔小姐却是年方韶华,属于后学晚辈,虽说她有着扬州第一才女的传名,也只是局限在扬州界内,自然无法去与中原五白相提并论。
“我,对......确实对不出来。”
秦叔白绞尽了脑汁,却依旧感觉词穷,想遍了华夏文字的词库,却找不出适合的对应。片刻后,他怅然一叹,摇了摇头直接表示认输,而后便黯然地走到了季云的身后,不再发言。
一场才华的比试,竟然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惊才艳艳的崔小姐,凭借着她自己卓越的文采,力压大名鼎鼎的秦叔白,继而获得了全场的一致妙赞。
“他娘的,真是爽!表妹这可是凭着真本事干翻了这个什么秦鸟人,还他娘的什么五白之一,现在碰这一鼻子灰,还牛不?”张致远眉开眼笑,成就感更是满怀洋溢。
“嗯,还行!”白仙子淡淡道。
这......
其实,秦叔白的表现不可谓不好,只是在崔莺莺惊艳的光环下,显得有些黯然无光以及才不如人。季云老成持重,熟喑商道,自然是看得十分明白,颇为不甘的叹了一口气后,便缓缓地走上前来。
“崔小姐惊才艳艳,文采飞扬,季某佩服!呵呵,扬州时报能有崔小姐这等饱学新人坐镇,也勉强算得上是蕴才之家。”说罢,季云的脸色却倏然一转,挂上了一抹诡异的微笑,道:“今天时机来得恰好,业内人士大多聚集在此,刚才我又大略的看了一下,这人群中,当属扬州时报的加盟商最多。所以,我就想借此时机,来和大家磋商一件好事!”
“好事?”
“季掌柜请讲!”
群人听闻是好事,精神全都为之一振,这话中之意非常明显,说白了就是有好处。
当下的杜小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喑世事的闺房秀女了。自打她跟随张致远从商以来,现在已经颇得商道三昧,所以第一时间,她就猜到了季云的用意:他这是想伺机来挖墙脚,想要刨断扬州时报销售的根基。
果然,接下来的一席话,验证了她的猜测。
“我江南时报创办虽然不足一月,但是,却幸蒙知州李大人眷顾,亲自特批了免税的优惠待遇,所以才能拓展的如此之快。嗯,凭着感恩和回馈的原则,我决定让利给各大加盟商!扬州时报不是给你们两成红利吗,我出四成!诸位,只要你们放弃扬州时报而改投我社,你们所得的红利就可以翻了一番,这是什么样好事,就不用我再多加解释了吧。此外,我社的资金非常雄厚,你们完全不必担心我会食言。”
收入可以翻上一番,这谁不心动?
季云这话就如同似一枚重磅炸弹,在扬州时报的各大加盟商的心中猛然炸开,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嗯,如今张致远已死,君瑞先生也病入膏盲,扬州时报确实是大势已去,当下如果改投江南时报,也不失为是明智之举......”
“堂堂的大传媒,单靠这两个女子绝对是担不起来的,如此一来,改换东家似乎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程度。”
“不错,我也有所耳闻,说江南时报财力极其雄厚,如今又拿到了李大人关于税收的特免,前途甚是可期呀!”
“收入翻倍!这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崔小姐虽然文采极佳,却不通生意之道,她见眼下事态不妙,心中也泛起了焦急,时不时的对杜小姐发出询问:“杜姐姐,这可怎么办呀?”
而杜小姐却是蹙眉凝思,并没有答她的问话。
霎时间,热议连连,众加盟商都在各自斟酌,各怀鬼胎。
现在的情况似乎明朗了不少,李严明给季云特赦免税,而那李世杰却又在暗中窥视,如此来看,这江南时报和李家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的联系。想到此,张致远不由得朝那李二公子的方向瞧了几眼。
就在当下的这块场地,张致远曾在‘讨张联盟’风波时,巧妙的一窝端掉了宝爷的大多数的人脉,用加盟商的方式,一举粉碎了宝爷的阴谋。而如今,季云是依法炮制,以同样的方法来挖墙角。这两者相比起来,江南时报的做法更加的直截了当,那份觊觎之心,丝毫是不加掩饰。
见场面逐渐失控,杜小姐泛起了焦急。蓦地,她眼神恍然一闪,似乎想到了某件事情,而后盈盈一笑,道:“诸位可不要被他的虚言煽动,目前我报社的财力充盈,可以说是雄厚无比。对于报社的后期发展,张公子也早已部署了长远的战略布局,未来可以说不可限量。”
季云摇着头,不屑道:“杜小姐,你说我的话是虚言,这不是纯属污蔑吗?我以事实为依据,更有李大人的文书作证,你说,这何虚之有?相反,你口中的什么长远的战略布局,还有那不可限量的未来,这才是真正的镜中花水中月,虚得不能再虚了!你的此举,无异于是给人画个大饼,只能看着开心却是吃不到。咱们俩谁说实话,谁讲虚言,我相信众宾的心中都自有判断。”
杜小姐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道:“你说你家江南时报财力雄厚,就不知雄厚到什么程度?可否透露一二,以正大家视听?”
“哦?莫非你是想比拼一下财力?哈哈......这个当然没问题。我就怕,说出来会吓着你!”季云捻了捻胡须,得意道:“我经营的盛世山庄虽然面临倒闭,但前几年可是赚了不少银子,算下来足有十万两纹银。而后,我又以山庄的资产做为抵押,从钱庄那里抵来了三万两资金,这两者相加,可就是十三万两啦。就我报社目前的状况来讲,在除去了印刷以及聘请编辑的各项开支之后,账上资金依旧不少于十万两银子。哼哼,你吓坏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都是一惊!
十万两银子啊!这是什么概念,经营一家报社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如此雄厚的资金,自然有底气开出那四成的承诺。
杜小姐感慨道:“贵社还真是财力雄厚,想我扬州时报创建之初资金上何其紧张!开支都是能省则省,相比之下,贵社可真是幸运多了。”
季云闻言心中窃喜,更为笃定的道:“对于你家的报社,我初步估算了一下。你们的报纸虽然卖的如火如荼,但你们创社的时间不长,这满打满算,最多也就四万两的盈利,即使再加上加盟费的所得,总共也不过六万两银子。而在这期间,张致远还曾布施重修普济寺,这也是一笔大的支出。我敢断定,你们目前的财务上的资金不足五万两现银。”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热议!
由此也不难看出,季云对于调查扬州时报的背景,确实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他对竞争对手的举动了如指掌,对其的财务状况更是如数家珍。
“季掌柜,我听说,你收买了我家工场的工匠,以此成功盗取了我家的活字印刷术。想来我家的这些财务信息,你也是以此法得到的吧?”
季云也不抵赖,很痛快的点了点头,道:“呵呵,商场如战场,我略施些手段有何不可?我就问你,我说的是否属实?”
“确实属实。”杜小姐道。
季云哈哈大笑了几声,而后对众人朗声说道:“诸位可都听见了,这可是杜小姐她亲口承认的。就目前的财力来讲,我江南时报的资金足足是他们的两倍,谁家雄厚,谁家孱弱,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张致远摸了摸怀中的两万两银票,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使加上从李玉龙手里弄来的这笔横财,还是比不上他江南时报的财力呀。他娘的,早知道就多卖几幅字了,现在被人欺负为是没钱的人,这真是太可悲了。
“好!我决定了,后面脱离扬州时报,改投到江南报社......”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弃暗投明,拥抱强者,实乃是上上之策。”
“......”
商人就是商人,利益为上,这一点在此刻展示的淋漓尽致。众加盟商纷纷响应,开始群体反水。
杜小姐却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待众人的热议平歇之后,这才说道:“诸位,你们莫不是以为我扬州报社,就只有这点家底?”
季云一脸愕然,奇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杜小姐轻轻一笑,又道:“刚才我曾说过,张公子他早已部署下了长远的战略布局,这句话并非虚谈,而是真真正正的去做了。”
“什么布局?”季云一脸困惑。
“那布局乃是一个人,说起此人,季掌柜却不陌生。之前你还和他蓄谋暗算,曾在百业交流会上公然发难,想出了那四道名菜。这才过去了多久,难道你就遗忘了吗?”杜小姐笑道。
“你是说,那人是宝爷——沈天宝?”
“正是!”崔小姐要反考秦学究!所有人听闻后尽皆一惊,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眼朝着那个美人看去,却见她眉目间淡淡含忧,口中轻声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