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禅宗入场了。
紧接着,没过几日,太华仙宗的寻常弟子也入场了。
只是那打着一柄雷伞行走在其间的柳元正,仍旧是这片修罗场中,无法忽视的人物。
而同样的,柳元正也十分敏锐的察觉到,至少有半数的太华仙宗修士不知去向,并不曾闯入厮杀场中来。
些许端倪,尽数被少年记在心中,包括游走在嶙峋山岩之间,与诸修道左相逢之后,他们神情上、动作上的些许变化,都被少年记在心中。
似是受到了修罗场的影响。
长久地,少年的神情也变得寡淡严肃,他时常抿着薄薄的嘴唇,冷眼环顾四方,却少有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在所有人都无法探寻到的《渡生山河图》图中世界中,愈来愈多的妖猿骸骨,在三光神水的销蚀下化作纯粹的血水,又被少年以三昧真火和诸般法印,炼化成玄门血元灵煞。
血元灵煞不断地累积。
不去说愈发磅礴的元气动荡,只是那愈显凛冽的煞气弥散与聚合之间,都教柳元正稍有些心惊肉跳。
合百余位雷修之力,在妖猿一族死命冲阵的情况下全力出手。
镇压在《渡生山河图》之中的血元灵煞之浑厚,几乎教人无法想象。
少年时常觉得,自己拢在袖袍之中的,并不是一卷宝图,而是一道即将爆裂开来的混沌神雷。
若是一个不慎,这宝图无法将血元灵煞镇压,如是血煞在闪念间迸溅开来,只怕却要反过来销蚀骨肉,至少少年身周的诸位修士,怕是讨不得好。
不是被血煞之炁冲伤道躯,便是使之污秽神魂,一桩桩具是伤及根基的事情。
至于位居天元之位的柳元正,怕是要更糟一些。
血元灵煞冲刷之下,便是顷刻间同化成血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量至此,少年更是小心翼翼,将大半的心神全数放在了观照袖袍中的《渡生山河图》上面。
故而,少年愈是神情紧绷,愈是显得神情严肃。
这一日。
远远地,迷蒙黑烟之中,十余位妖修化成人形,未曾冲杀向修罗场中,反而负手而立,遥遥地似是在观望些什么。
有着煞炁和迷蒙黑烟的遮掩,便是如心鹤真人,都未曾察觉到远处这些妖修的探寻。
仔细看去时,连昔日里曾经闯入过中土的九尾玄狐也在。
只是依着今日这诸妖的站位来看,真正紧要的,恐怕还算是正中的魁梧少年。
无需去看这妖修现出原形来,只是那张雷公嘴,便将这少年的本相展露无疑——猿族妖修!
但见这妖猿虽凝炼了人形,可神态举止,仍是兽性。
眼珠滴溜溜地四处乱看着。
一旁里,众人也嘁嘁喳喳的开口说着些甚么。
“这便是要开第二场劫运了?”
“哈!前几日,连那地仙都亲临了,岂会有假?”
“那咱们何时入场?我也去打杀一两个有名声的,耍一耍威风,才显得痛快!”
“生死无眼!这又不是你我在族中撒野,事关劫运,你我来前,族中该嘱托过才是,若是心里还没点轻重,不妨去问一问青丘一族的玄狐姐姐,她可是见过那第一场劫运的,也让她与你分说一二,免得后边依旧犯蠢,丢脸无妨,就怕连累了我等性命!”
这话说及了那九尾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