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内,草庐中。
柳元正与林绮萱凝视着玉桌上的地纹舆图,仿佛要从这幅舆图上瞧出花来。
良久的沉默与端详。
老实说,两人都没能看得太懂这幅舆图。
其上的痕迹皆是地纹,这是最为古老的相地之道传承,早已经失落在了玄门的古史之中,绝非雷宗这种底蕴的门派能有所传承的。
若非早先与诸位同道观览群山地纹的时候,柳元正强行以心力将诸修描摹的地纹记下,恐怕在这舆图上面都无从映照,不能确定那处妖神洞天的方位。
但即便如此,又在林绮萱确定了此地洞天所在的地点之后,这两处方位,便是两人在这幅舆图上面的全部所得。
即便连蒙带猜,到底是十分陌生的一类道法,几无所得。
可柳元正看不懂,不代表那些传承了相地之道的玄门修士们看不懂,他们至少能够通过这幅舆图窥见一鳞半爪,即便如此,都足够洞彻部分古史中的真相与辛秘了。
一念及此,柳元正旋即开口道。
“绮萱,咱们为玄门诸同门准备的乃是一处古玄门先贤开辟的洞天,这些先贤懂得古堪舆相地之道,是很合理的事情罢?万古大梦成空,无情岁月销蚀了洞天中的许多痕迹,但仍旧有那么几张关于地纹舆图的旧纸散落于灰烬尘埃之中,也是很合理的事情罢?”
话音落下时,林绮萱哪里还能不明白柳元正的想法。
“不妥,不应该是旧纸,岁月变迁,玄门的制纸之术也始终在变化,如今已无从考究,相地之道兴盛的时代,是以何法制纸的了,若要用如今雷宗的纸来做旧,难免被有心人瞧见瑕疵,其实最好的,还是用碑文来篆刻舆图,昔年的美玉化顽石,其上有岁月洗刷的痕迹,边沿有玉质的残存痕迹,最后,斑驳的碑面上,留存着舆图的残章……
可惜,这样的碑石做旧的难度太大,绝非顷刻能成的,不过,兽皮卷也差不多了,毕竟,这一代人在意的事情,先贤未必会有那么在意,舆图没必要给全,留下大渊通道附近的就好,阴冥极深处,包括此地的舆图,就不要给了,人一多,难免要有想不开的疯子,万一真跑到这里来,捅了马蜂窝,那可真真是毁天灭地的大祸事!”
一边说着,林绮萱这里,翻手间已经剪裁出了一张宽大的兽皮,她雄浑的法力包裹着兽皮,很快洗刷去其上仍旧鲜活的血气,而后林绮萱捻起一撮香灰,洒在兽皮上面,又取了些灵药碾磨成的粉,调和在兽皮表面上。
祭法之力弥漫开来,抽取着兽皮上充盈的灵光。
很快,白净的兽皮像是被在一息之间被万古岁月销蚀,很快露出破败的表面来,边沿处甚至销蚀成了齑粉,最后,原本方方正正的一张兽皮,被腐蚀成了极不规则的一片,仿佛再有人用力的抖几下,连着残存的兽皮都要溃散分裂开来。
原地里,柳元正兀自惊为天人,感慨着自己旁门道识上面与林绮萱的巨大差距。
与此同时,又听得林绮萱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