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县城。
城南的河堤上,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堤坝上,一身黑色西装、外罩一件黑色风衣的徐同道站在车尾不远处,眯眼看着落在河底的浅浅河水。
手里捏着半截香烟,不时叭一口。
戏东阳屁股靠着车尾,也在抽烟,他的眼睛看着徐同道的背影。
他们今天本来是去市里的。
半路上接到白菁菁的电话,在徐同道的吩咐下,他们半途掉头回来。
回到沙洲县城,徐同道却不想回家,忽然开口让他把车开到河堤上来。
正月初五的河堤上,挺冷的。
脚下的河堤被冻得很硬,河面上吹来的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很不舒服。
但……
戏东阳能理解徐同道此时的心情,他在徐同道手下做事好几年了,关于徐同道父亲的传闻,他也早就从徐同林的口中听说过。
和大嫂私奔……
当时他听说这事的时候,惊诧不已。
徐同道的老爸竟然这么荒唐?
没想到今天半路上一通电话,竟然让这件事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栽赃嫁祸……泼脏水……杀人……
这些字眼从戏东阳脑中闪过,所以他此时真的能理解徐同道的心情。
他在想: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徐同道是高兴呢?还是难过?
如果他爸真的被人杀了之后栽赃、泼脏水,那他爸这几年的坏名声就能扭转了。
可……代价却是死。
所以,徐同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呢?
……
大约二十分钟后。
已经不知抽了几支烟的徐同道,裤兜里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
徐同道半眯的双眼睁开,随手扔了烟蒂,掏出手机贴到耳边,一言不发地听着电话里葛良华的汇报。
“小道!白金根抓住了!是我们的人抓住的,那老小子本来已经在往县城跑了,但他在路上老是拦不到车,就去西河边坐了来县城的挂机船,哼哼,然后就被我们的人堵在船上了,那老小子还真不怕死,这么冷的天,竟然跳船,想泳到岸上继续跑,但咱们的兄弟也会水啊,三个兄弟跟着跳进水里,把他逮上来了……”
电话里,葛良华滔滔不绝说了几分钟。
徐同道只问了几句。
“你们现在在哪儿?”
“他承认了没有?我爸……是不是被他杀了?”
“白美凤呢?让他交待白美凤现在在哪里!”
……
而葛良华的回答是:
“我们现在在七洞村的碾米厂,抓住白金根的三个兄弟,有两个是七洞村的,那碾米厂是其中一个兄弟叔叔家的,我们暂时在审问那老小子!”
“没有!嘿!这老小子嘴巴真紧,不管兄弟们怎么逼问,他就是不承认,什么都不承认!但他越是这么嘴硬,反而让我们越怀疑他在撒谎!否则,他没理由什么都不说,对吧?”
“白美凤?没有!那老小子嘴巴太紧了,坚决不承认他跟白美凤有奸情,打死都不说!
但我们刚才在他手机里,查到他今年跟白美凤有两条通话记录,其中一条就是二十几分钟前打的。
但这老小子死到临头,还是坚决不说白美凤现在在哪里,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继续审他的!肯定会把他的嘴撬开!”
……
听到这里,徐同道默然数秒,忽然眼神一厉,沉声说:“表哥!你们留两个人继续审他!其他人全部给我来县城,先派人守住公交车站、火车站,其他人去各个酒店、宾馆,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