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史慈迫降射阳后,广陵其余诸县纷纷投诚于太史慈。
陈登任广陵太守以来,注重恢复民生,发展生产,因此几年下来,广陵郡人口昌盛,仓禀富足。
在拿下广陵全郡之后,江东这次出征所用的物资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还赚了不少。
真是一次开心的出征。
但是太史慈却没有沉浸在,拿下广陵的喜悦之中。
他以主将的身份暂代广陵太守,然后一方面将战报以快马呈报给孙翊,另一方面他下了一个令人很不解的命令。
坚壁清野。
徐盛不解,他进言太史慈道,“如今中郎将刚下广陵,广陵士民心怀疑惧,正是施恩收服人心的时候。
中郎将反而坚壁清野,误农时扰百姓,恐会大失民心。”
徐盛的这个不解,其余将校也有,太史慈心中却有自己的担忧。
他这次没有多作解释,以自己主将的权威将这个命令传达了下去。
太史慈如今威望卓著,他的命令在威望的加成之下,很快就执行了下去。
一时间,大战之后的广陵一郡,又弥漫着一股风声鹤唳的气氛。
...
在整个广陵郡忙于太史慈命令的时候,太史慈却来到了一处地牢,这处地牢关押着陈登。
陈登的伤势太史慈已经延请名医为其诊治过,伤势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但陈登被俘后,却经常呕血,这让太史慈疑惑不已。
他当初那一戟的力度他自己最清楚,因为距离问题,虽是会让陈登受伤,但应该不会伤及肺腑。
在外伤包扎好后,怎么还会一直呕血?
太史慈又让那位名医为陈登仔细检查身体,那位名医检查完后,告诉了太史慈一大堆医学用语,太史慈完全听不懂。
但结论他却是听懂了,陈登在受此伤之前,已经患有内疾。
这一个结论让太史慈,之前感到一些疑惑的地方豁然开朗。
所以今日,他提酒到了地牢之中。
在太史慈到达地牢之中后,他看到了陈登正在书写着什么。
他提酒来到栅栏之外,倒了一杯酒递进去给了陈登。
陈登暂时停下书写,大大方方的接过太史慈递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那份自然的模样,好像他今日与太史慈会面的地方不是这阴暗的地牢,而是他陈府那载歌载舞的宴厅。
而他与太史慈也不是俘虏与战胜者的身份,而是旧时好友一般。
饮完酒后,太史慈问道,“元龙,你在写些什么?”
陈登又向太史慈讨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后答道,“将死之人,就想留些东西在世上。我想把自己的生平写下来,以免后人遗忘了我。”
太史慈听后笑道,“自古立传留名皆是由他人书写,吾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自己立传的。元龙你就不怕世人非议吗?”
陈登凝眉,不屑道,“世人多碌碌之辈,彼等非议,吾向来不放在心上。”
“世人多言陈元龙骄而自矜,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太史慈此言让陈登摇头,他说道。“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絜,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
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
所敬如此,何骄之有!
至于馀子琐琐,亦焉足录哉。”
陈登说完后,又饮了一杯酒,饮完后赞道,“这是从江东带来的酒吧,吴酒清香,名不虚传。”
闻陈登此语,太史慈立刻说道,“元龙既然喜吴酒,何不归降我主,我主神武宽仁,若得元龙,必将重用之。”
太史慈再一次对陈登提出了招揽。
面对太史慈的招揽,陈登轻笑道,“吾是不会降的,子义别白费心思了。”
“此次战败被俘,吾已经心存死志,本来吾就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死前再投一主乎?”
“昔年吾侍奉刘玄德,以为得遇明主,后时势不济,终不从吾愿。
至委身从吕布,乃是吾平生之辱。
今吾占据广陵,虽有外藩之实,但名义奉曹公为主,若这次再投吴侯,世人将如何看我?”
“人之将死,唯重声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