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蓦然抬头,暴雨之夜中,依然在进行着一场杀戮。
遥想当年,丰国的铁骑在岚山宗大杀四方,广场的尸体堆积如山。
再看如今,随着他的到来,丰国皇帝被斩了头颅,换做丰国铁蹄的尸体一具具堆积成山。
“嘭!”
这时陌都一拳将那身着飞鱼服的大内总管给轰飞了出去。
“哇!”
此人尚在半空就鲜血狂喷,砰地一声砸在了远处的石阶上。
“呼啦!”
陌都的身形拉出了一道残影,突然向着此地最后一个站立的身形呼啸而去。
“住手!”
只听北河一声低喝。
其话音刚落,陌都轰杀而至的拳头,堪堪停在了那道人影面门尺许之外。
原来这是一个五六岁的童子。
而今的童子站在遍地的尸体之间,小小的身躯在暴雨中颤抖着,就像一株正经历着风吹雨打的稚嫩小树。只见他目光呆滞,没有丝毫神采。
陌都将拳头收了回来,矗立在原地。
北河将姜青抱起走上前,而后放在了陌都的手中。
这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童子。这是七皇子的儿子,也是姜青的儿子。
面对这个幼小的孩童,北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按照吕侯的性格,必然不会给此子留下一丝活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不过他是北河,并非吕侯。
如今七皇子死了,就连姜青也死了,丰国说不定会遭遇一场极大的变故。诸侯趁机推翻朝政,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是那样,眼下这个幼小的孩童,只有死路一条。
但要是让他将此子给带走,这也是不可能的。
今夜他的到来,此子的母亲亲自斩下了他父亲的头颅。这一幕恐怕会在年岁尚小的此子心中,埋下某种不可磨灭的仇恨种子。
就在北河面对这年幼的童子,不知如何处置时,远处一支支点亮的火把簇动,又是大群的人马向着此地涌来。
而这些人,大都是寻常的力境武者了,他们处在皇宫的最外围巡逻,此时才赶来。
北河看了童子一眼,而后摇头一叹,向前走去,来到了那个尚有一丝气息的大内总管面前。
他一把将此人的脖子提了起来,看着此人道:“皇宫秘库在那儿。”
被他一把提起了脖子,再看到北河眼中冰冷的杀机,即便此人活了六七十年,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恐惧,只听他尖细的嗓音道:“在……在神兵殿!”
“很好。”北河点了点头,“带路吧。”
他身形一动,抓住此人腾空而起,向着远处掠去。
而横抱着姜青尸体的陌都,亦是双腿弯曲一蹬,一跃数丈高,站在了宫殿的房梁上,接着就见他不断腾跃,跟随北河一路向着远处掠去。
北河前脚离开,大群人马涌入了堆满尸体的广场,而当看到眼下的情形后,这些人具是脸色大变。
尤其是这群人中,还有一个身着黄袍的老者,这时他目光四下一扫,就看到了远处那个矗立在广场上的小小身影。
“龙儿!”只听老者道。
接着他不顾暴雨,推开了身侧的几个太监,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太上皇,小心。”
那几个太监吓得不轻,亦是顾不得大雨,跑向了老者。
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退位让贤的丰国老皇帝。
雨夜中他一把抱住了那五六岁的童子,只是这童子就像失了魂一样,即便被老皇帝抱在怀中,双目依旧木然。
“啊!”
而这时,身后跑来的几个太监,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老皇帝回头,顺着这几个太监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具身着龙袍的无头尸体。
在看到这具无头尸体后,老皇帝身躯一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仅仅是这一身龙袍,宗人就判断出此人的身份了。
再看此刻的北河,已经来到了皇宫深处某座黑色的宫殿前。
这座宫殿守卫森严,除了门口值守的守卫之外,周围还有不少人在例行巡逻。
眼前的此地,便是他手中这位大内总管所说的神兵殿了。
到了此地后,北河体内真气鼓动,注入了面具中。仅此一瞬,他的五官感应就大大增强。
夜色中,他看到了暗中还有不少的暗哨存在,这些人有的手持弓箭藏身在树冠中,有的则悄无声息地蹲在大殿的房顶。
因为此地距离之前他斩杀七皇子的地方相隔甚远,所以还没有人知道这一日的丰国皇宫发生了什么。
“咔嚓!”
北河一把将手中这位大内总管的脖子给掐断,尸体随意丢在了脚下。
“留在这儿。”
北河对着身侧的陌都道。
话音一落,他激发了一层罡气,而后施展御空之术腾空而起,在夜色中悄然漂浮到了这座黑色大殿上空。
虽然大殿的屋顶有不少暗哨,只是这些人大都看着脚下,哪里会想到头顶有人,加上暴雨之夜雷声轰鸣,他们更加察觉不到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