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又能挨一顿揍!”王笑心道。
那一声大喝响起,他转头看到左经纶的怒容时确实有片刻心惊。
但马上,他便在心中大叫了一声“好!”
一个老头子拿着扫帚棍打自己,动作慢腾腾的,要躲当然能躲得掉。
可是,为何要躲?
自己来这里便是有事要求他,现在挨一下,一会谈起事情来便多占一分主动权。
——来啊。
~~
左经纶的怒气亦是只有一瞬。
当扫帚棍砸下去,他便猛然反应过来。
自己这个孙女一向最是知书达礼,哪能如此轻易就被这小子调戏了?
这其中有诈。
果然,王笑脸上似乎有隐隐的期待浮现出来。
眼中那一缕‘得计’的光,自己可太熟悉了。
左经纶便突然想起自己在宫中惊问的那一句“何良远这么能打?!”
原来不是何良远能打,是这小子太无耻了!
然而,手里的棍子已然收不住了……
~~
左明静惊愕地瞪大了眼。
这一瞬间,她亲眼见到了自己的祖父兔起鹘落地扑过来,一棍子砸在王笑头上!
接着,王笑倒在地上,捂着头痛呼了一声。
“啊~”
似乎伤得不轻的样子。
没想到祖父这看起来轻飘飘的一下,劲道有这么大,原来他平时练的五禽戏这么厉害……
这可如何是好?!
~~
凭心而论,一个老头子拿着扫帚棍打一下,又能打出多少伤害?
王笑却是捂着头,凭实力演绎了什么叫‘身负重伤’。
总之,赖在地上起不来的架势。
左经纶眨了眨眼,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看着地上的少年,他耳边陡然就响起了如今在朝堂上传来传去的那一句“何大学士与王笑辩风水输了,于是出手打人”。
前两天,他其实在背后嘲讽过何良远的。
宦海沉浮了一辈子的老臣了,竟拿一个小辈没办法,白白搭了数十年的清名进去。
可现在,自己竟还不如何良远沉得住气。
主要是这竖子太不要脸了!
换成别的小辈,要么躲一下,要么闷不吭声挨一棍,谁会如此打蛇随棍地讹上来?
“老夫出手不重,准附马还是起来吧。”尽管心中气极,左经纶还是负手淡淡道。
只一瞬的诧异过后,他便恢复一派从容镇定,好像人不是他打的一样。
王笑却早已与这些老头子互知心意,有些痛苦地开口道:“老大人这一棍,正好打在了我头上的伤口处。”
“伤口?”
“我被何大学士推倒时留下了伤口。”王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接着,他笑了笑,打趣般地又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大人是要替何大学士报仇呢。”
左经纶长须一抖,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他又岂是王笑三两句话能唬住的,冷哼道:“准附马突然出现在老夫家中,老夫还以为是进了贼而已。”
王笑苦笑道:“我最近为陛下修书,遇到一些问题想要见老大人求教,登门拜会,如何能说是贼?”
左经纶道:“那便是一场误会了,准附马请起来吧。”
他说着,手虚扶了一下,显得极是和蔼和亲。
王笑却是虚弱地笑了笑,道:“老大人稍待,我头痛得很,且让我再缓一缓。”
好像是一个受了伤还依旧温文尔雅的公子。
左经纶斜眼看向王笑,心中极有些无语。
这个小兔崽子讹诈何良远的时候大呼小叫的,看起来就像是个脸皮极厚的市井无赖。
而这次老招新用,却已经能彬彬有礼地跟自己耍赖皮了。
进益神速啊。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自己这个老头子强横不讲道理,打了这个貌似纯良的少年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看在左明静眼里确实是这样的——她和王笑不过是说了半句话,祖父二话不说便打过来,将人打倒在地。
“静儿,你先下去。”
待左明静退下去了,左经纶又道:“准附马还是快起来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王笑道:“老大人勿怪,实在头疼的紧。不如,我们就这样聊吧。”